季影更是尷尬,抓著藥丸舉棋不定。“世間的醫理和藥理,皆為相生相剋。額…其中道理很難解釋。總之,這藥丸對身懷六甲的孕婦應該有用。趙婷懷孕不到五個月,是否起作用,我也不敢打包票。”
二哥聞言捶胸頓足,“哎…都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有保護好她。”
我也是自責不已,“趙婷最大的願望就是做媽媽。為了這件事兒,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如果孩子真的沒了,你讓她怎麼活?”
季影似乎真的急了。小拳頭重重的錘在我肩夾骨的傷口上。那裡剛被鋼釘刺了個窟窿。拳頭砸上去頓時傳來刺骨般的疼痛。
“你幹什麼呀?”程雅靜道。
季影氣得氣喘吁吁,“你現在要擔心的是趙婷能不能活下來。其他的事情,只能從長計議。”
我愣了愣神,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程雅靜,可後者只是不住地搖頭。我又望向季影,“這藥有沒有什麼副作用啊?”
季影搖了搖頭,“現在的情況,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與其看著趙婷一屍兩命,不如賭一次。”
此時室外陰雲密佈,狂風裹挾著暴雨傾盆而下。和這狂暴的天氣一樣,我的大腦也是一片混亂。思緒中不斷閃過趙婷面對我的微笑。那期待成為母親的微笑。那保護我時燦若繁星的微笑。
“不,她必須活著。雨微死了,我不能再失去趙婷。”我凝視著季影,目光炯炯的說。
季影攥著藥丸,遲疑了片刻後肯定的點了點頭,“博一次,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說完,季影抓著顆毒藥,向手術室內走去。做這個惡人的應該是我,可我實在下不了這個手。
程雅靜嘆了口氣,如同變魔術般從口袋裡取出一塊兒紗布,按在我肩膀的傷口上。“你去處理一下吧。別一不小心把血流光了。”
我沒做任何理會,只是凝視著程雅靜,嘴裡不斷重複著,“我若聽你的話、不出去就沒事兒了。”
“古人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人家要是想動手。你怎麼躲都躲不掉。”程雅靜寬慰道。
“對呀。躲是躲不掉的。”心中閃過一絲陰狠。究竟是誰想要我的命?“聖主?”“龍四?”“白焰丞?”一時間腦中山過無數個念頭,卻始終理不清頭緒。
“啊…”就在我陷入沉思時。手術室內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吟。在窗外暴雨如注的渲染下,這一聲嘶吟震得人心底發寒。
我忙不迭的衝到趙婷身邊。只見她胸口包著紗布。痛苦的在床上翻身打滾,幾個醫生護士手忙腳亂的護著她,這才不至於跌落床下。
“姐,姐,你怎麼了?”我一把將她護在懷裡問道。
“孩子,我的孩子。”趙婷捂著自己的肚子掙扎的說。
“孩子沒問題。”我抓著她的手安慰道。
趙婷抓著自己的肚子,目光似乎已經將我看穿,“弟弟,你騙不了我。”
“沒事,沒事。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我繼續安慰道。
可這次趙婷仿若未聞。雪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圓。抓起我的手臂如同啃骨頭般咬在了嘴裡就不鬆口。
站在一旁的季影顯得有些慌亂,她抓著趙婷的脈道,“我說過,這本身就是毒藥。人服下,難免有反應。”
“那你快想辦法。總不會讓她疼死吧?”我一隻胳膊被趙婷咬著,另一隻胳膊牢牢的抱著她。生怕一鬆手她就又會掙扎起來。
季影哆嗦著手,從身上取出一個針灸包。卻被程雅靜推到一邊,“還是我來吧。”說完,對著一眾護士命令道,“****。安全劑量。”
隨著一針鎮靜劑的注射,趙婷逐漸從癲狂的狀態安靜下來。過了不到十分鐘左右,她緩緩閉上雙眼,睡了過去。而我的胳膊被婷姐生生的啃下一塊肉。這是一個從來都捨不得傷害我的女人。如此反常,所受的痛苦早已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
程雅靜重新給趙婷戴上氧氣面罩,“好了,你們出去等吧。有問題隨時叫你們。”
我不想離開,奈何程雅靜的堅持,我也只好和季影退了出去。
前腳剛出手術室,前去追擊的藍芝便腳步輕盈的來到我面前,一見面就尋問起趙婷的情況。“五小姐情況怎麼樣?”
“你追上那人了嗎?”我沒有回答問題、反問道。
藍芝聞言陷入沉思,“我一路追擊。一直追到郊外一座五層破樓。那個人影一閃就消失了。後來我在樓裡發現了兩個人。不過我擔心自己雙拳難敵四手,所以就趕回來先報告情況。”
“在哪兒呢?我也要去。”二哥怒道。
我點了點頭。隨後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程雅靜。
後者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微微垂眸說,“你儘管去吧。五小姐,我會照顧。”
我深深的望了一眼手術室,咬著牙道,“婷姐,我這就給你報仇去。”
…
冰城的西郊外。二哥駕車,來到了藍芝口中所說的五層小樓。這曾是一處偏僻的娛樂場所。但由於經營不善,早已關門停業。小樓被廢棄的久了,門窗破敗不堪。在疾風驟雨的攻擊下,更顯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倒塌的風險。
我一馬當先的衝突建築。二哥從車裡拿下一根棒球杆,藍芝手提大刀,二人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