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婷冷笑道:“你別在自欺欺人了,自從你進入鬼火盟的時候,你一定是跟我們一個想法。可是時間長了,你自己也被權力矇蔽了雙眼,你想利用、駕馭這些手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不過是……”“夠了!”舒難活怒吼一聲,道:“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就要朝著易婷撲去。
突然,從上面落下無數怪異的花,直落在舒難活和那些鬼火盟殺手的身上。舒難活起初並沒有在意,正要將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怪花拍落,卻突然感到一絲眩暈,她身旁的那些殺手也紛紛倒下。舒難活吃了一驚,往上面一看,卻是歐陽健吊在之前掛大紅球的繩子上,將自己找來的那些怪花不住的往下扔。舒難活大怒道:“原來是你在搞鬼!去死吧!”朝著歐陽健一掌拍去。
歐陽健嚇得身子一蕩,鬆開繩子,身子便朝著詹順飛去。與此同時,典韋、朱營和易婷同時衝上前來夾擊她,舒難活雙手抓在歐陽健剛才抓著的繩子上,一腳便將易婷踢飛出去。正要回身攻擊朱營,突然覺得腦袋更加沉重,這一擊便發不出來,朱營的鐵環早就飛到,也將她打落下去。
詹順扶起歐陽健道:“大師哥,你怎麼樣?”歐陽健笑道:“無礙!先去搞定那臭婆娘!”便起身和典韋、朱營、威廉一起圍了上去,舒難活身邊剩下的殺手全都被迷昏過去,看著又衝上來的幾人,心知自己絕無可能再和他們抗衡,一咬牙朝著大門直衝過去,奮起一掌將大門擊開,隨後施展輕功逃走。
典韋等人見她身中迷藥也能如此之快的逃走,心下都是十分佩服,他們也覺得自己並不能追上她,便沒有再去追趕。陳到起身把所有人都介紹了一遍,只是見到威廉等人卻說不上來,楚昭笑道:“他是來自大秦的高手威廉,是個好人哦。”於是眾人又互相認識了一番。
這時鄧泰走了過來道:“楚姐姐,接下來你們要怎麼辦?”楚昭看著躲在人群中的吳喜,道:“當然是抓他!”說著便將吳喜抓起來道:“你以前做壞事的時候,可想過會有今天?”吳喜並不認得她,但還是嚇得直髮抖,道:“我……我沒有做過壞事啊!”鄧泰冷冷的走上前來,道:“你看上了莫家的姑娘,可人家不願嫁給你,你便滅她全家!你兒子打傷了封家孩子,人家找你來索賠,你表面賠償卻毀了封家的生意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怎麼?還要我繼續說下去?還是那些事不是你乾的?”
吳喜驚道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的冒冷汗。典韋見了,道:“我來吧。”便從楚昭手中將他接果,直接丟在人群中,喊道:“有誰跟他有仇的,自然可以來報仇!”可是卻沒有一人上前,有些人雖然看著吳喜眼中充滿怨恨,卻也不敢去打他。楚昭低聲道:“這裡他的同伴太多了。”典韋道:“不錯!”於是又提起他直走出酒樓。酒樓外站了成百上千的人正在觀看,典韋又將他直丟進人群中,高聲叫道:“誰跟他有仇有怨的,現在就可以找他報仇!”頓時,無數的婦女、老人,甚至是孩子都朝他衝去,不住的拳打腳踢,直打得吳喜不住地求饒。
典韋看著這場景,嘆道:“全城的男丁都沒有多少了,剩下的卻都是這老賊的手下,這真是可悲啊。”眼看吳喜就要被打死了,楚昭道:“典將軍,他要是死了,這些百姓恐怕就要遭殃了。”典韋一聽,走上前去,道:“慢!”那些百姓對他很是尊敬,立刻停了手。典韋將鼻青臉腫、受了嚴重內傷的吳喜提了起來,道:“看在今天你兒子成親的份上,饒過你一命。”吳喜已是有氣無力,聽了這話,拼盡最後的力氣來感謝。典韋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得發誓說你以後再也不許傷害這些百姓,更不許派人傷害,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吳喜到了現在這般田地,哪裡還顧得上其他,連忙說道:“我吳喜發誓,再也不傷害任何百姓。如有違反,天打雷劈!”典韋這才將他放下,對躲在一旁的吳喜的兒子道:“老子都這樣了,你也不管管?”吳喜的兒子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吳喜扶走,連頭也不敢回一下。
陳到見此,突然劇烈的鼓起掌來。楚昭、鄧泰、歐陽健、威廉等人也都鼓掌,那成千上萬的百姓也都鼓起掌來,只有秦仁等人躲在人群中,默默地咒罵著楚昭、典韋等人。
最後,詹順用瞭解藥解了那些殺手的毒。易婷對她們道:“姐妹們,我知道你們沒有一人是真心想為鬼火盟賣命的。今日大家就都散了吧,我們都有自己的追求,不要再聽命於簡難敵他們了。我們都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你們人這麼多不怕再被追殺。從此我們的過去都一筆勾銷,做個好人吧。”
那些殺手面面相覷,不由得擔憂的看著陳到、典韋等人,陳到道:“只要你們有心去做個好人,沒有人願意去追究你們的過去。”典韋也道:“不錯,人生在世孰能無過?只要一心向善,世人也會接受你們。”
那些殺手沉靜了良久,終於有一人重重的丟掉了手中的兵刃,高聲大吼道:“不幹了!我再也不幹了!”只聽“噹啷”之聲不斷響起,所有的殺手都將自己的兵刃砸在地上,大呼要忘掉自己的過去,重新做人。陳到無比的感慨,等她們換掉了暗紅色的衣服後,便拉著楚昭走了出去。
楚昭這才問道:“叔至哥哥,你的毒都解了嗎?”陳到笑道:“那還用說?‘西涼藥王’豈是浪得虛名?只是過程確實極為兇險啊。”便把他在藥王山的經歷都說了一遍。楚昭嘆道:“你見過陳杰、伍澤之後,方才知道這世間武學的博大精深。我遇見了喬銳形之後,也才明白何為人外有人,學武是永無止境、不斷鑽研的。叔至哥哥,我雖然希望你變得更加強大,可我不希望你永遠陷在武學的泥潭裡出不來。”
陳到輕輕的撫摸著楚昭的額頭,笑道:“小昭,對我來說,武功不是用來爭奪功名的,是用來造福天下的。若是天下太平,我自然希望能和你一起去體會這世界的美妙。”楚昭聽了,心中無比幸福,靠在陳到懷中,享受著這快樂的時刻。月光照耀在兩人身上,似乎也在為他們的感情叫好。
林羽裳在暗處看著,眼眶中的淚水始終沒有掉落,看著兩人平靜的享受著時間,林羽裳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只是默默地離去,並輕聲道:“我不會放棄的。”
西域的夜晚總是如此平靜,可中原卻絕無此理。
此時已是盛夏時節,幽州卻沒有南方各地厚重的暑氣,同時還一直佈滿著殺氣。不僅僅是袁紹和公孫瓚征戰所帶來的,同時還有兩股勢力的爭奪,而此日夜,這兩股勢力也終於分出了勝負。
簡難敵看著面前這些渾身血跡的手下,仍然面不改色道:“還有多少人?”陳到所見過的魏仲顫聲道:“盟……盟主,我們兵團除了我和團長之外,已是全……全軍覆沒,其他幾個兵團也是如此。現在在您面前的就是我們鬼……鬼火兵團剩下的所有人了。”
簡難敵的眼睛眯縫的簡直讓人看不見,冷哼一聲,道:“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在人數幾乎相當的情況下你們卻死傷的是對方的數倍?為什麼?”之前陳到見過的那個胖子道:“有兩個原因,第一就是那胡奉是臥底,他暴露了我們的位置,所以我們才不得不和他們硬碰硬。他還帶著好多手下在混戰中反水,造成……造成……”便說不下去了。
簡難敵怒吼一聲,道:“好個胡奉!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又道:“那第二個原因呢?”
那胖子嘆了口氣,用衣服視死如歸的眼神盯著簡難敵,道:“盟主,恕我直言,錯誤源於我們自己。我們自己培養殺手的方法其實就是錯誤的,雖然他們都不敢明著背叛我們,可是又有多少人是對我們絕對忠誠的呢?我們鬼火盟的總部是非常隱蔽,可就算暴露了,我們手下還有那麼多的殺手,根本就不懼他們。可是這些殺手竟然在這麼危急的時候逃走了七八成,剩下的也都不肯賣力戰鬥。致使我們遠在常山的三大兵團不惜耗費體力前來援救,和養精蓄銳的敵人本就難以再戰,所以,失敗恐怕是必然的。”
簡難敵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抓起,怒道:“閆鑫,你是我的心腹,你是說我育人的方法有問題嗎?你是覺得我們傳統育人的方法不對嗎?”閆鑫有些難以呼吸,但還是堅定的道:“盟主,我對你忠心耿耿,說的全都是真心話啊!你若是真想殺我,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說著便緊閉雙眼不再說話。
其他人連忙為閆鑫求饒,簡難敵嘆了口氣,將他放下道:“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今日之戰或許我們從此就全都死了,我也不再怪罪你們,但請大家記住我們來自哪,我們到底是誰!”
那剩下的二十多人紛紛站起,道:“誓死為鬼火盟戰鬥到底!”簡難敵苦笑一聲,步履沉重的帶頭走出。突然,簡常從內室中跑出,叫道:“爹!”簡難敵等他跑到自己身前,道:“常兒,你該走了。”簡常哭道:“爹!我不走,我要陪你戰鬥到最後!”簡難敵怒道:“常兒!你是我簡難敵唯一的兒子。簡難敵一生未嘗敗績,今日已是必死,你已學成了我幾大絕技,只需多加苦練,將來在武林還是有著一席之地的。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而誤了大事!”
簡常聽了,一抹眼淚道:“爹,可是您……”簡難敵笑道:“我一生殺了多少人?我自己也數不清,或許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吧。常兒,未來你不用再為門派而戰,你只用為自己而戰即可。去吧,去吧。”朝著簡常輕輕一推。簡常卻還在猶豫,簡難敵臉上閃過一絲狠厲,突然發力將簡常推出了旁邊的一道石門外,然後按下了一個機關。
石門重重的關上,將簡常的哭腔一起永遠的隔絕,簡難敵朗聲道:“常兒,爹走了,接下來的路很難走,爹希望你堅強!”便一臉果決的帶著身後的二十多人走了出去。
鬼火盟總壇外,上前武林人士聚集於此。
胡奉擦了擦刀上的鮮血,微微一笑,轉身道:“李公子,我們是時候攻進去了。”
李千羽正悠閒的看著這殘破的鬼火盟總壇,笑道:“不急,我們攻打了這裡好幾個月,難道還急這一時嗎?這簡難敵也絕非庸手,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啊。”胡奉收回鋼刀,重新拿起自己的長矛,笑道:“簡難敵,簡難敵,說是難敵,不過是沒有遇上過強敵而已。賈難辯,賈難辯,不過是詭計多端而已。舒難活,舒難活,不過是心狠手辣而已。‘鬼火盟三難’也不過如此,李公子,你也不要太高看他們了,他們跟你爹比其實也算不了什麼。”
李千羽並不回答,道:“他們來了,胡兄,準備好了嗎?”胡奉雖然嘴上很瞧不起簡難敵等人,心中卻還是忌憚他三分。不由得握緊了長矛,道:“大家準備。”上千武林人士全都握緊了兵刃直視前方走來的身影。
簡難敵等人走出了連線總壇內部大石橋,看著李千羽,簡難敵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道:“千羽,長大了,感覺成熟了不少啊。”李千羽聽他這麼說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也笑道:“簡叔父,你倒是別來無恙啊。”簡難敵苦笑一聲,道:“託你的福,最近過的一點都不好。”李千羽一拱手道:“二虎相爭,必有一死,還請簡叔父見諒。”簡難敵一擺手,道:“無需如此,成王敗寇,我是失敗者,沒有資格再與你多說。我只有一個請求,你若是答應,我便自斷經脈而死。”
李千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正在警惕,忽然聽他這麼說,不覺一怔,道:“簡叔父你倒是說說看。”簡難敵緩緩道:“殺了這個狗賊。”說著朝著胡奉一指。
胡奉倒是不怎麼吃驚,冷笑道:“死到臨頭了,還提出這麼不要臉的要求。簡難敵,你倒是一點也沒變啊。我以為你失敗後,會對自己的人生有所醒悟。”簡難敵冷笑道:“你這個叛徒,最好老老實實的把你的狗嘴給我閉上,否則我就是死也會拉上你墊背!”
胡奉依舊是冷笑數聲,不過也不敢再發話挑釁。這些年來,他和簡難敵武功的差距已是不小,他可不想就這麼被簡難敵殺死。
要是按照李千羽的習慣,若能犧牲一個胡奉便換得簡難敵的性命,給他一萬次機會去選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照做。可今日他需要籠絡人心,自不能這麼做,只是笑道:“簡叔父,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胡奉乃是我的好友,我絕對不能這麼做。”
簡難敵道:“差了十五歲的好友也真是不易啊。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要我的性命,就上來拿吧!”說著便抽出自己的鋼刀瞪視著眾人。
胡奉見此,心知自己必須領頭,於是一揮長矛,叫喊道:“殺啊!”便率領著自己的幾百心腹直衝過去。李千羽也輕輕一揮手,自己身後也衝出五百多人,將簡難敵等人團團圍住。
鬼火盟總壇的背後,滿臉淚痕的簡常揹著最後的包袱走了出來,他再看了看總壇,淚水又無聲的滑落。縱橫百年的鬼火盟在今日終於結束了它的生命,它確實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但也確實是極具實力與影響力的門派。嘆了口氣,簡常便邁著沉重的步子重新踏上了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