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洛陵再震。
這一日,晨光未至,城門初開,便有百姓如潮水般聚於街巷市井之間。
人言可畏,風聲更疾。
訊息如不脛之走馬,從南街傳至北巷,從酒肆傳入書院。
——“秦玉京,回來了。”
——“比劍之約,真的要開始了。”
有人驚呼,有人歡喜,也有人面帶惶惑。
“你說,秦劍聖真又來了?這次可不像上次那般虛驚一場啊。”
“陛下都親自下令重開劍約了,誰敢不來?”
“是啊!不過這次可不同啊……聽說,這次是聖上親自出劍!”
“你別亂說,咱們聖上金枝玉葉,怎能冒這種危險?誰信啊!”
“唉,可你也想想,若不是他親出,如何能服那位秦老頭?”
“你當那位是誰?三十年前就鎮得四國不敢妄動的人物啊!”
街頭巷尾,言語嘈雜。
春寒料峭,但這座古城中卻似有一股無形熱浪,灼得人心神不寧。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傳說中不敗的青衫劍客,是否真會應約而來。
待到辰時三刻,官道之上,果真有一騎緩緩而來。
青衣鶴氅,馬蹄無聲。
騎者白髮不亂,眼如寒星,腰佩一柄素鞘長劍,鞍後只隨三名青衣弟子,未帶一兵一卒。
洛陵守門將士見之,俱皆色變,連忙下馬跪迎:
“見過秦前輩!”
秦玉京未語,只是抬眼看了看那熟悉的城門匾額。
那字據說,是當年的敗在自己手中的那位,他親手題的。
“乾綱。”
他喃喃唸了一句。
三十年過去了,這個“綱”字,似乎早已鬆動。
可他既來,便是要試一試。
看看這大堯乾綱,是不是還能扛得住他這一劍。
他輕輕撥韁,緩緩入城。
……
而與此同時,洛陵的朝堂之上。
清晨的朝議剛剛散去,便有內監匆匆奔入御書房前殿,低聲稟道:
“啟稟陛下,秦劍聖已入城。”
殿內瞬時一靜。
文武百官神色各異。
有震驚、有肅然,也有輕輕抽氣之聲。
“來的……這麼快?”
許居正不動聲色地握了握袖中拂塵。
郭儀垂下眼簾,眉峰深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