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洛陵城皇宮之內,華燈初上,御書房的琉璃燈光映照著屋內四人的面容,每個人的神情皆是沉凝不定,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御書房正中央的紅木案几上,一封剛剛拆開的密函靜靜擺放著,封口的火漆印記上,赫然刻著“古祁國”的標識!
大相郭儀,中相許居正,右相霍綱,兵部尚書邊孟廣,皆目光緊鎖在那封密函之上。
空氣凝滯,彷彿連屋外吹進的風都變得肅殺起來。
片刻後,還是郭儀率先開口,聲音沉穩而低沉:“秦玉京,終於還是來了。”
“從三十年前那一戰後,他就已經放話,三十年後會再臨大堯。現在看來,他言出必行。”
他的話音落下,其他三人皆未作聲,只是目光凝重,神色各異。
秦玉京,神川第一劍!
一個名字,便足以讓整個大堯朝堂陷入如此壓抑的氣氛。
半晌,霍綱緩緩開口,聲音低沉:“秦玉京的三劍之約,便是古祁國擴張版圖的手段。”
“他不發動戰爭,卻用‘比劍’的方式,讓各國不得不割讓疆土。”
“這三十年來,古祁國已憑此法吞併十六州之地,疆土擴張數倍。”
許居正輕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三十年前,他來到大堯,以三劍為賭,大堯若接不下,需割讓三州。”
“那一戰……王夫子王之山,獨自迎戰,接下了三劍,雖然保住了大堯的疆土,但也因此落下了無法痊癒的舊傷。”
“如今,三十年之期已到,秦玉京再度來訪。”
“我們必須派人迎戰,否則……”他的語氣陡然一頓,眉宇間透出一絲陰鬱,“大堯,便要再失一州之地!”
邊孟廣雙拳緊握,怒聲道:“這哪裡是什麼比劍?!分明是趁勢敲詐!”
“可古祁國國力強盛,我們大堯若拒絕,便是直接挑起戰爭。以大堯如今的軍力,還未能與古祁國爭鋒。”
霍綱冷冷道:“所以,我們只能接受比劍。”
“關鍵在於,誰,能接下秦玉京的三劍?”
這一句話,如驚雷一般在御書房內炸響。
郭儀掃視在場三人,沉聲問道:“如今朝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邊孟廣深吸一口氣,緩緩搖頭:“目前來看,真正能勝任此戰的寥寥無幾。”
“鎮北王蕭晉,驃騎將軍崔原,皆為頂尖戰將,但……他們不是劍修。”
“秦玉京的劍道,已至巔峰。若非劍道高手,根本無法抵擋。”
“若是王夫子未曾離開……”許居正嘆息,“或許,他還能再戰一回。畢竟,夫子的煮血之術……”
可惜,王之山早已離開,且三十年前那場比劍,他雖接下三劍,卻落下了難以恢復的舊傷。
而大堯國,竟再無人可匹敵秦玉京?
一時間,御書房內一片沉默,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忽然,霍綱緩緩說道:“如果論劍道天賦,陛下……或許是最合適的人選。”
此言一出,御書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瞬。
郭儀微微皺眉,眸光復雜:“陛下,的確是當今大堯劍道造詣最高之人。”
“但……”許居正神色沉凝,斬釘截鐵地道:“絕不可讓陛下親自迎戰!”
邊孟廣深深點頭,目光堅定:“陛下才剛剛登基,大堯局勢尚未穩固。若陛下在此戰中受傷,整個大堯恐怕會立刻陷入動盪!”
“五王尚未安定,朝中勢力暗流湧動,一旦陛下有失,整個大堯將立刻陷入皇權之爭!”
“如今的局勢,比三十年前更加險惡。”霍綱沉聲道,“當年陛下還是昌南王時,朝堂之爭雖複雜,但終究沒有外敵侵擾。”
“可現在,五王對陛下的皇位虎視眈眈。”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是因為忌憚陛下展現出來的手腕和雷霆手段。”
“但若陛下此戰有任何損傷,五王必然趁勢而動,朝堂將亂!”
三人皆神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