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也該有屍,沒有見到屍體,上官靖羽是不會死心的。她那個人,慣來倔強,也堅強得令人心疼。
只是如今的局勢不容樂觀,皇帝貼出皇榜,懸賞捉拿刺客,一時間全天下的榜文,都貼著獨孤黑衣蒙面的模樣。
所幸,也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頭,旁的倒也沒什麼可怕。
然則這樣一來,蕭東銘卻慌了神。
殺了獨孤倒也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姬雪,如果抓住姬雪,姬雪一旦供出二王府,便是大大的不妙。
姑且不論皇帝會不會相信,但誰人不知,空穴來風不無原因的道理。
只要皇帝心生懷疑,蕭東銘距離這皇位,就會越來越遠。
父親再寵愛兒子,到底也是懼死的。
何況蕭盛不單單是個父親,還是個手握生殺的皇帝。
為了皇位,父親可殺,那麼兒子也可屠戮。
皇室對於這種事情,早已見慣不怪了。
“二爺,怎麼辦?”紅燭搖曳,風烈靜佇獨坐書房的蕭東銘跟前。新婚之夜,外頭紅燈招搖,屋內紅綢繚繞。
四處都喜氣洋洋的,可下午那些事情,讓蕭東銘覺得焦灼不已,甚至有些心力交瘁。他單手扶額,坐在案前,時不時揉著眉心,身上的煞氣卻是愈發凝重。
“無論如何,在父皇的人馬找到姬雪之前,殺了她。”蕭東銘抬頭,眸色寒利。
風烈頷首,“卑職已經讓人在城外搜捕了,一旦找到,格殺勿論!”
蕭東銘起身,緩步走到視窗,推開窗便能看見府內四處懸掛的紅燈籠,大紅喜字何其觸目。上官靖羽逃婚,但年玉瑩還是按時按點的入了二王府。不能因為一個妾室,而誤了正皇妃的行禮大典。
他心中凜然,想娶的跑了。
不想娶的,如今安坐新房,等著他過去。
“那上官姑娘怎麼辦?”風烈臨出門前,低低的問了一句。
蕭東銘的眸子陡然凝起,幾近擰出血來,通赤嗜血,“上官靖羽!”
風烈俯首不語,不敢再多說什麼,準備退出房去。
哪知蕭東銘冷笑兩聲,那笑聲,竟讓不寒而慄。他就站在燭光裡,臉上的表情格外的怪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嘴唇微顫,“她為何非要離開我?那蕭東離有什麼好?我什麼都能給她,即便將來我給不了她最尊貴的地位,屈居第二卻是穩操勝券的。蕭東離能給她什麼?偏生得她發了瘋一樣,死也要跟他在一起?”
“二爺,上官姑娘已經走了,就算了吧!”風烈低語。
“算了?”蕭東銘眸色肅殺,“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吩咐下去,兵分兩路,一則找到姬雪,格殺勿論。二則找到阿靖,若她肯回來,我就給她機會,若是不能——”
他站在那裡,眸色越漸冷厲如刃,“就把她的屍體帶回來。我要她今生與蕭東離,生不能同寢,死不能同穴。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別想在一起。她就算死,也該刻上我的名字,而不是蕭東離。”
風烈身子一涼,驟然抬頭,只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底心竄起,直撲心脈。
他們家主子,這是——瘋了嗎?
執念太深,終歸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