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東離死死捏著手裡的風箏,輕輕搖頭,“沒什麼。”
蕭盛笑著撫著蕭東離的臉,“一切都塵埃落定,父皇想跟你母妃,好好的過日子。離兒該明白,父皇最疼的是你,最喜歡的是你母親。所以——不管別人怎麼說,父皇都會繼續疼著你。”
“父皇?”蕭東離垂下眉眼。
“走吧,父皇送你回去。”蕭盛起身,扭頭朝著皇后道,“你去準備吧!”
皇后大度,含笑點頭,“臣妾這就讓人把昭儀宮騰出來,讓餘婕妤現在就住進去,省得到時候搬來搬去的,還麻煩。”
蕭盛點頭,“槿兒念舊,但凡她用過的,一件不漏全部搬進昭儀宮。若是她不喜歡了,再換新的,別駁了她的意就是。”
“皇上這就偏私了。”皇后打了個趣,行了禮便離開。
從婕妤,一下子晉升為昭儀,若然餘槿沒死,哪怕就是這麼冷冷淡淡的對著蕭盛,也許皇后死後,這空蕩蕩的後位也是她的。
只可惜,紅顏薄命,自古使然。
蕭盛牽著蕭東離的手往回走,“離兒怎麼與父皇生疏了?怎麼不太高興?”
蕭東離搖頭,“沒有。”
聞言,蕭盛頓住腳步,“離兒是不是聽到了外頭的流言蜚語,所以覺得父皇對皇爺爺——離兒不信父皇?”
“兒臣不敢。”蕭東離垂頭,“兒臣不是為了父皇與皇爺爺的事情。父皇為皇爺爺打天下,所以兒臣覺得皇爺爺把皇位傳給父皇,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離兒是為了什麼?”蕭盛看見了蕭東離手中的風箏,“怎麼拿著你孃的風箏?倒是蠻精緻的,給父皇看看吧!”
蕭東離的眉頭駭然揚起,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不行!”
蕭盛皺眉,“怎麼,連父皇也不給看?”
“這是母妃的,若是弄壞了——”蕭東離眸色微恙,畢竟年紀小,又一直處在蕭盛的保護下,未曾經歷過波折,根本不懂人心險惡,“待會,還要還給母妃。”
“只是看一看,若是壞了,父皇為你修好,你娘不會怪你的。”蕭盛笑得溫和,趁著蕭東離遲滯之際,突然拿走了風箏。
風箏倒是個好風箏,竹籤削得極為仔細,上頭的面,畫得極好。是餘槿喜歡的薔薇和木槿花,這幾乎是餘槿的標誌。
就好像她現在的芙蓉園,種滿了木槿花,後院則全是爬牆的薔薇。
但是在風箏骨上頭,卻繫著一張紙條。
蕭盛的眸子駭然冷了下去,狠狠剜了蕭東離一眼,二話不說就取下了紙條。紙條上的自己娟秀而美麗,他一眼就認出,是餘槿的自己。
這個他心心念唸了十年的女人,這個他覬覦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抓在身邊的女人,一顆心還是向著別人。
紙條上沒有多說什麼,唯有兩句話:荼蘼花盡憶蕭郎,此情脈脈欲語遲。秋去冬藏誰人問,一片冰心始初衷。
下一刻,蕭盛瘋似的朝著芙蓉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