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連連點頭,青墨快速的轉進御書房。
聽得腳步聲,蕭東離放下了壎,“他死了?”
青墨一怔,蕭東離似乎什麼都知道。
“是。”青墨頷首,“剛剛奴才來報,說是皇上走後不久,太上皇服毒自盡。”
“昭告天下,就說太上皇舊疾復發,駕鶴西歸。”蕭東離想了想,“文淵閣寫點訃文,趁著還沒過年,早早的辦了吧!”
青墨點了頭,“卑職明白!”
離開的身後,青墨刻意回頭看了一眼蕭東離,心下微恙。蕭東離好似很累,以往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曾見到蕭東離如此倦怠過。
怎麼現在?是因為國事操勞?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隱隱的,連青墨都覺得不太對勁。
不過,蕭東離交代的事情,還是要去辦的,雖然不知道為了什麼,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既然是蕭東離的意思,青墨不會拒絕。
蕭東離躺在貴妃榻上,睜開眼睛去想,想著這一世與她重逢的模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可又怕她恨著他。所以坐著輪椅,換了聲音,去見她。這傻丫頭竟也沒聽出來,他當時還有些竊喜。
竊喜,可以偷偷陪著她,哪怕換了身份。
他想讓一切都慢一些,慢一些。
可再慢一些,她便會陷入險境。
於是,他糾結著,只能走向今日的局面。
那一年的大火,那一年的鮮血,不是隻在她的夢裡,也存在他的心裡。他看見了那個血淋淋的女子,看見了熊熊烈火。
冷宮不再冷,而是熱得發燙。
滾燙的火焰,將一切都無情的吞噬。
直到入夜,蕭東離都沒有回來,上官靖羽用了晚膳還沒見到蕭東離,心裡有些詫異。卻見青墨從外頭走進來,“卑職參見皇后娘娘。”
上官靖羽隨即道,“起來回話。皇上呢?他怎麼不過來?”
“白日裡,皇上處理公務,還召見了海大人和上官大人。”青墨起身,“皇上太累了,走到半道就——就地休息了。”
“太累了?”上官靖羽從未聽過,蕭東離會說“累”這個字。他溫潤如水,從不會在她面前表現自己的脆弱。他一直護著她,疼著他——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會累吧!
上官靖羽起身,“皇上在哪?”
“皇上讓卑職來帶皇后娘娘過去,想給娘娘一個驚喜。”青墨垂著頭。
上官靖羽輕笑,“什麼驚喜?”
“說了,就不是驚喜了。皇上的意思是,請皇后娘娘一人獨行。”青墨轉身往外走。
“你們都別跟著。”上官靖羽對於青墨的信任,不亞於對素言的信任。所以她想都沒想,就跟著青墨往外走。
可是走著,走著,宮燈搖晃。
昏暗的宮道上,上官靖羽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高高懸起。
下一刻,她駭然站在原地,聲音劇顫,“這是去冷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