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八歲進宮,一直在宮裡伺候著。”劉忠畢恭畢敬。
“八歲,那也有數十年了。”蕭盛輕嘆,口吻低沉,“這宮裡的規矩,想必你都懂,朕也就不多說了。自古以來,忠臣不事二主,你說你——朕該如何呢?”
劉忠不是傻子,皇帝說這話的時候,他趕緊跪地,“奴才惶恐,皇上開恩。”
“朕就是說說,你那麼害怕做什麼?起來吧,把藥放那兒就行。朕待會再喝,你去取點蜜餞來,朕覺得嘴裡發苦,有點血腥味,想著去一去。”蕭盛有氣無力的說著,“去吧!”
這話,教人摸不著頭腦。
便是劉忠,也對皇帝的反覆無常表示不解。
但既然是皇帝的吩咐,劉忠也只能行了禮往外走。哪知剛走到轉彎處,突然衝上來一幫人,直接將麻袋套在了劉忠的頭上。鋒利的短刃直接劃開咽喉,鮮血如注。
劉忠來不及掙扎,就已經當場斃命。
慕乘風從外頭走進御書房,畢恭畢敬的行禮,“卑職參見皇上。”
蕭盛閉著眼睛,“如何?”
“乾淨了。”慕乘風看一眼案上的藥,緩緩垂下眉睫。
蕭盛輕嘆一聲拂袖,“這樣的髒東西,朕覺得噁心,碎屍萬段就是。”
慕乘風深吸一口氣,“是。”
語罷,緊跟著轉身出門。
“乘風。”蕭盛又喊了一聲。
慕乘風頓住腳步。
蕭盛道,“你是不是想走了?”
慕乘風沒有說話。
“再留一年,我就把解藥給你。”蕭盛睜眼看他。
慕乘風沒有回頭,大踏步走出門,沒有半點回應。
蕭盛扯過柔軟的大氅,閉上眸子安心休憩。
一場公審,如今勝負已分?
蕭東離回到了三王府,一干人等都跟著去了,包括海潤、上官致遠、蕭玥、素言和樽兒。一路上素言不說話,什麼人都到齊了,唯獨上官靖羽沒回來。
一場慶功宴,到時候又與誰人說?
可是進門的那一瞬,正廳裡菜香四溢,案上沒有美味珍饈,而是最尋常不過的家常菜。
“這是誰準備的?”海潤一怔,一眼就瞧上了桌案上擺著的好酒,“這酒——好酒!”
上官致遠嗅了嗅,“好似味道有些熟悉。”眉目微凝,他瞧了蕭玥一眼,“怎麼那麼像我家的酒窖裡的酒?”
蕭玥搖頭,“不是吧,這可是三王府。你爹就算要祝賀離哥哥大難不死,也不會只送了一罈酒過來。你爹要是過來,還不得大張旗鼓嗎?”
“可這味道,分明就是年年家宴,我爹珍藏的好酒味道。”上官致遠又嗅了嗅,“絕對不會有錯。”
海潤忽然笑了,卻也笑而不語。
“師父,你笑什麼?”上官致遠問。
有腳步聲款款而來,“你師父笑你是個狗鼻子,但腦子轉不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