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咱兩一條心,你不怕我就不怕。”
蕭東離輕笑,指尖拂過她的眉心,“捨得了天下,捨不得你。”到底是要回去了,否則這狼和虎,怎麼甘心呢!
“還有樽兒。”上官靖羽含笑,“如果真的要回去,我爹會很高興的。”
他以手將她的鬢髮撥到耳後,“那就一直高興下去吧!”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你說,若你真的坐上九五之位,我爹他——還會不會步後塵?我們上官家,還會成為新王朝的犧牲品嗎?”
“那不如讓大朔姓上官吧!”蕭東離淡淡的笑著,口吻淡若清風,好似隨口一說,卻讓上官靖羽的心驟然高高懸起。
“你說什麼?”她一怔。
蕭東離笑而不語,握住了她的手。
溫柔的眸,此生只為她凝結盛世流光。他這雙手,註定了要為她托起另一片天空。指尖在她的掌心畫個圈,許下來生之諾,此生不負,來生不離。
甚好。
蕭東離走出了房間,上官靖羽還愣在原地沒能回過神。方才那一句,分明是隨口一說,可為何她的心,卻因此而極度不安?
蕭東離從不會胡言亂語,他所說的,基本都能做到,所以她——覺得害怕。讓大朔改朝換代她能接受,但是若讓大朔易主,天下人也未必能接受。
上官靖羽從未如此想過,她也不知道蕭東離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想得深沉,似乎從見面那天開始,就已經在做某種準備。不,應該說,在她重生之前,就已經開始了準備。
他到底要做什麼?
“小姐,你怎麼了?”素言進門。
上官靖羽抬頭,見著素言的肩頭站著彩兒,笑顏微展,“彩兒回來了?”
“族長給放回來的。”素言笑道,“那長淵送回來的時候,還想掐死彩兒。說彩兒也不知從哪兒學的唱歌,白天睡覺,晚上就在籠子裡唱歌,盡跑掉。看守彩兒計程車兵,都換了好幾撥,誰都受不了,又拿它沒辦法,怕被彩兒傷著。誰讓彩兒有毒呢!”
“這倒也好,只是回來了,就別讓彩兒唱了。”上官靖羽略略蹙眉,“要是吵著樽兒,我也要宰了它。”
聽得這話,彩兒揮著翅膀就飛出了屋子。
上官靖羽噗嗤笑著,素言道,“彩兒就怕小姐一人。”
“別讓彩兒傷著人。”上官靖羽不忘叮囑。
素言點頭,“彩兒有分寸的。”想了想,素言又道,“小姐有心事?”
“素言,你說如果想讓風裡花退兵,他會嗎?”上官靖羽問。
素言搖頭,“不知道,族長的心思素來難解。他有自己的行為方式,從不按照規矩做事,就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我離開的時候,就聽族裡的老人們說過,皇上有心壓制聖女一族,所以族長應該另有對策。”
上官靖羽蹙眉,“壓制?”
“可皇上沒辦法,歷朝歷代,兵權都落在聖女一族的手中。北昭對聖女的尊崇,只怕超出小姐你所能想象的。聖女那是神的恩賜,能給北昭帶來福澤。有時候人們對聖女的尊崇,甚至超過了對皇上的尊崇。”素言道。
“可是君王枕畔,豈容他人鼾睡。”上官靖羽凝眸。
想了想,她忽然笑了,“我想,他會願意退兵的。”
“小姐這話何解?”素言不明白。
“按照大朔之前的布兵排陣,風裡花這北昭強軍,應該很快能佔領大朔的半壁江山。可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一直拖延著,一直向北昭朝廷要兵。你說,這是為了什麼?”上官靖羽問。
素言略作思慮,“屯兵?”
“對,屯兵。”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如果大朔與北昭議和,北昭與大朔同時換主,你覺得會怎麼樣?”
“族長想要——取而代之?”素言心下咯噔一聲,事實上,按照風裡花的能力,確實可行。
上官靖羽一笑,“你說過,在北昭崇尚武力。有能者居之,不是嗎?”
素言點頭,“是。”
“那你覺得風裡花的能力呢?”上官靖羽又問。
素言想了想,“族長是聖女一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族長,而且如今對戰北昭,可謂是長驅直入,百戰百勝。所以在北昭的聲望,應該遠遠超過了北昭皇上。”
上官靖羽莞爾,“所以說,他在累積民望,屯兵待動。而他現在所缺的,只是一個動兵的藉口罷了!就跟蕭東銘一樣,缺了出師之名。自古國與國之間的大戰,最容易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改朝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