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鶯不是不知道,這四小鬼,看上去神經兮兮的,實際上心意相通。若是逐個擊破倒也罷了,問題是一旦聯手——確實要費不少氣力。
但——時不與她,她必須速戰速決。
“我不想跟魔宮的人動手,讓開。”柳鶯縱身飛躍,身駕輕功快速奔跑。她必須去截住上官靖羽,而不是在這裡,跟四個瘋子扯淡。
魑魅魍魎隨手丟了瓜子。
魑:跑了?
魅:豈有此理。
魍:怎麼辦?
魎:追!
四人撒腿就追,要是上官靖羽出了事,估計這次不是一人一腳那麼輕。約莫連屁股都能被踹爛了!
馬車顛簸,上官靖羽死死捂著肚子,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顫抖,“素言——素言,我——我受不住了。”
素言掉頭就將馬車駛向方家,下車便扯著嗓子大喊,“方大伯?方大伯?小雨?小雨快來救人啊!”
有血,沿著上官靖羽的褲管緩緩而下。
方興正打漁回來,聽得這聲音,撒腿就跟方雨往外衝。乍見如此模樣,七手八腳的便將上官靖羽抬進了房間。
“去找穩婆,快!”素言捂著唇,上官靖羽疼得青筋暴起,“快!”
村子裡的穩婆一夜之間都消失了,但——有些上了歲數的,卻還在。方興是生在村子裡,長在村子裡的,自然能很快找到人。
小雨慌慌張張的去燒水,臉色嚇得發白。
“來了來了。”方興一聲喊,已經帶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穩婆進門,“村子裡的穩婆都不知去了哪兒,我便找了於婆婆,當年我妻子生產的時候,還是於婆婆給接生的。”
蕭東離與青墨、湯伯已經趕到,方興一怔,“你好了?”
蕭東離不語,二話不說踏入了房間。
“女人生產血腥重,男人出去。”於婆婆道。
“她是我的女人,生的是我的孩子,有血腥就衝我來。”蕭東離坐在床沿,握住了上官靖羽的手,“莫怕,我在。”
因為根本沒到生產的時間,而是被藥物催產,疼痛格外劇烈。正常生產是陣痛,而上官靖羽是無間歇性劇痛。
她所要承受的,是尋常產婦的數倍之多。
何況現在生下來的孩子,便算是早產。
“羊水破了,東西可都準備好了嗎?”於婆婆問素言。
這些東西原本早就備著,本來說是要走了,所以素言都給放在了馬車上,如今都備著呢!素言連連點頭,“都備下了!”
“生門開了。”於婆婆面色凝重,看上官靖羽這副樣子,便知道孩子許是不足月,而且她應該動了胎氣,情況不太樂觀。
指甲,生生嵌入蕭東離的肉裡,他看著她歇斯底里的喊著,眼淚沿著她的眼角不斷滾落。他看見她素白的胳膊上,青筋暴起,看見她哭紅的眼睛,聽著喊啞的嗓子裡,發出痛苦的嘶喊。
有淚沿著蕭東離的面頰不斷滾落,他握緊了她的手,恨不能替她承受。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女人生孩子,也終於體會到,一個女人只有深愛著這個男人,才會有足夠的勇氣和毅力替他生兒育女。
產子,如同在鬼門關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