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願嫁你,也非我所願。所以,不管現在還是將來,都不許碰我,不許違揹我的意願,更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她眸色從容平靜,帶著少許利利寒光,“我是我,人人眼中未來的二皇妃,但……在你這裡,我永遠都只是上官靖羽。你能做到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東銘挑眉看她,倒是小看了她。
“我的命在這,午門手起刀落,你就另選皇妃吧!”他既然能威脅她,為何她不能反威脅。既然蕭東銘吃定了要與丞相府聯姻,那她就用自己的婚事,保住自己和蕭東離。
御羽山莊的勢力,是絕對不能攙和進來的,否則在皇帝那頭,蕭東離更加罪責難恕。皇帝最恨底下人結黨營私,也最容不得官員們將手,伸向民間,建立自己的阻止和勢力範圍。
這對皇權而言,是極大的挑釁。
縱然親子,亦不允許。
自古以來為了皇位之爭,父子反目,兄弟鬩牆的事情,還少嗎?
“你威脅我?”蕭東銘嗤冷,這上官靖羽看著柔弱,想不到還有點斤兩,與尋常的女子倒是有些不同。這自信滿滿的雙眸,帶著幾分毅然決絕。
“是。”她點頭,言簡意賅,沒有多餘的辯解,更沒有一句躲閃之意。
堂堂正正的威脅,堂堂正正的以死相逼。
“你!”蕭東銘忽然扣住她的胳膊,“好,不愧是相府之女,虎父無犬女,有你爹的風範。”
“二皇子過譽。”上官靖羽抿唇,直視蕭東銘灼熱的眸。
四目相對,寸土不讓。
蕭東銘終於鬆了手,“只要相府和二王府能聯手,我不會碰你。”
“等到二皇子大業有成,還望二皇子給我一封休書。至於旁的,我什麼都不要。”她回答得乾脆。
他一怔,這一次是真的震住。
大業有成意味著什麼,誰都很清楚。若是大業有成,若是他真的能取太子而代之,那他就會是天下之主,而她這個正妃就會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她竟然連皇后之位都如此不屑一顧,甚至於談吐間沒有半點猶豫和遲疑。
上官靖羽徐徐撣落他的手,靜靜的站在那裡,容色清淺,眸色堅毅。
他下意識的扯了唇,笑得有些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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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場之上,蕭東離沒能等到上官靖羽的前來,而是等到了皇帝的開赦恩典。一時間,便是蕭東離都有些始料未及。
“怎麼回事?”他蹙眉,望著前來宣讀聖旨的太監,心裡陡然泛起濃烈的不安。
“丞相大人和二皇子為您作保,恭喜三皇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太監尖尖的笑著,一張煞白的臉,輕輕的抖動,眸光帶著幾分輕蔑,“不但如此,皇上還改了口,取消了您與年家的婚事。”
語罷,竟捂嘴低低的笑了幾聲。
青墨一怔,不解的望著蕭東離。
皇帝向來言出必踐,須知君無戲言啊!
怎的突然改變了主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東離不信。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性子,他自然是清楚的。那是他的父,也是天下之主,豈有出爾反爾之理。
那麼……中途一定有什麼變故!
太監笑得冷然,尖銳的聲音如同掐著咽喉發出,教人有種脊背發毛的錯覺,“皇上盛怒之下要斬三皇子,其實也是一時之氣。如今氣消了,也就沒事了。三皇子何必糾結於此,以後該怎樣還是怎樣。這雙腿雖然不利於行,所幸命好,有個皇子的名頭,將來不管怎樣都會有口飯吃。”
說完,太監冷哼兩聲,極度不屑的甩著拂塵離開。
“欺人太甚。”青墨冷然。
蕭東離卻冷了眸,“丞相府有什麼動靜?”
“素顏回了丞相府,但始終沒有動靜。”青墨輕嘆一聲,“三爺,既然無事,還因禍得福取消了婚約,那不如回府吧!上官姑娘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份,如今不肯原諒,也是無可奈何。不如等過段時間,也許她會自己想通了,到那時就會海闊天空。”
“她……答應嫁入二王府了嗎?”他微微抬頭,額角金飾傾瀉流光,鳳眸染盡琉璃色。薄唇緊抿,雙手用力握緊了輪椅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