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嚥了咽口水,“真的吃了?”
“我可沒逼著她吃。”素顏進門,看一眼執筆抄寫經文的上官靖羽,“如你所願,遂你所料。”
上官靖羽放下手中的筆,抬頭淡淡的看了素顏一眼,“不戰而屈人之兵,素來是極好的。既然敢做,就要敢當。我總不能一直處於被動,白白教人害了我。”
“你打算怎麼做?”素顏蹙眉。
“她若不動,我亦無能為力。但……”她唇角微揚,晶亮的眸子裡,泛著微恙的精芒,“以前我一直以為二姨娘甚為厲害,看著端莊賢良,實則手段非常。身居二姨娘之位,卻頗得我爹的信任。府中大小事情,也都是交給她打理。”
她頓了頓,淺淺吐出一口氣,“直到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最厲害的,不是她,而是她那個唯唯諾諾的女兒。那個佯裝無害,實則心狠手辣的柔弱女子。”
“出自丞相府,不狠也難。”素顏撇撇嘴。
上官靖羽略帶自嘲的笑了笑,“她藏得太好。”
她花了十多年都沒能看清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若不是芙蕖和素顏的錯有錯著,她是斷然不會看見,前世身許商賈的女子,竟是個不折不扣的蛇蠍美人。
“你要怎麼做?”素顏問。
她淡淡的笑著,靜靜聽著外頭的竹簡,發出哩哩囉囉的響聲。
所謂,兵不厭詐。
冬日裡的風,冷得刺骨。有雪白的冥幣飄灑上半空,隨風四散。荒涼的無名氏墳墓,在這淒涼的冬季,顯得格外的淒涼。
二姨娘胡慧茹拿著一些果品香燭,守著上官梨香的無名冢。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在這張日漸蒼老的臉上,愈發顯露無疑。
她只靜靜的坐在那裡,似乎等著什麼,又似乎期待著什麼。
不多時,便有一輛馬車快速行來,停在了不遠處的林子裡。馬鳴陣陣過後,胡慧茹迅速環顧四周,立刻斂了臉上的容色,飛奔著朝馬車而去。
不多時,胡慧茹便從馬車上下來,顧自停留在原地,目送馬車快速離開。
見馬車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她這才轉身,收斂了地上的果品香燭離開無名冢。
————————
“上了馬車?”上官靖羽一怔,“馬車上是誰?”
素顏搖頭,“你不是說,僅憑几人,是斷不能完成在這些事嗎?是故我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驚蛇。”
她頷首,“然後呢?”
“然後二姨娘下了車,車子就離開了。”素顏深吸一口氣,“我悄悄的跟上了那輛馬車,竟然被我發現了一個好地方。”
上官靖羽嬌眉微蹙,“什麼好地方?”
素顏冷笑兩聲,“一個掛著羊頭賣狗肉,表面仁義實則汙穢至極的地方。”
“你在說什麼?”她不解。
“敢問此心何處安?”素顏笑得冷然,“問心庵。”
上官靖羽一怔,這名字倒像是尼姑庵,只是……為何素顏會有這樣的表情?問心庵,到底何為問心庵?想了想,她不覺輕問,“什麼是問心庵?”
素顏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真想知道?”
她重重點頭。
“所謂問心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