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嬌眉微蹙,心頭的恨意漸漸浮現。
原來他已經準備了半個多月。
許是從她踹他一腳,從她讓父親解除婚約的那一刻起,他就等著她回去求他。身子僵直,眸中依舊靜若止水。
蕭東銘的雙手,搭在她的肩胛上,極為滿意的看著她這一身的紅,“雖然不是正紅色,但你放心,年玉瑩根本不能與你相比。這平定天下,我還用得著年家。等到年家的利用價值耗盡,我會讓你做我的二皇妃。”
她站在那裡,輕嗤冷笑,“年玉瑩懷了你的孩子,若來日生下皇子,你還能這麼說嗎?二皇子還是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免得來日教人聽見,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她不敢動你。”蕭東銘許是太過高興,竟甚是喜歡她這般不冷不熱的模樣。尤其提及年玉瑩,倒似有幾分吃醋的意蘊,更教他欣喜若狂,“有我在,就算她生下兒子,但這皇長孫,只能由你所出。”
她笑得涼薄。
卻見蕭東銘拿起了一旁的紅蓋頭,小心翼翼的蓋在了她的頭上,“好事多磨,你到底是要嫁給我的。”
“是二皇子納妾,不是嫁娶。”蓋頭下的上官靖羽,淡淡然的說著。
蕭東銘斂了笑意,“於我而言,就是嫁娶。”
她不答,蕭東銘卻笑著攬她入懷。
上官靖羽掙扎著推開,瞬時掀開了蓋頭,“還未到婚期,請二皇子自重。”
蕭東銘也由著他,橫豎她都答應了,他又捏著她的要害,早一時晚一時也是無所謂的。冷笑兩聲,蕭東銘點了頭,“好,我就等著洞房花燭,比翼雙飛。”
語罷,他朗笑著出門,笑聲傳出去甚遠。
素言站在門口,看著上官靖羽一身嫁衣站在房內,手中的紅蓋頭悄然滑落也不自知。她跌坐在凳子上,毫無生氣的臉上,淡漠疏離,好似將自己與這外界徹底的隔開。
上官靖羽安靜的將自己封閉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不哭不笑,無嗔無喜。
飯照吃,覺照睡,除了麻木,別的一如既往。
與人做妾本就不是什麼光耀之事,尤其是丞相府這樣的高門宅邸。宮裡來了訊息,說是上官鳳傳信管家,好生籌辦婚事,旁的卻隻字不提。
誰也不知道上官鳳玩的什麼花樣,女兒成親也不回來,只是因為女兒要做妾,所以才會置之不理麼?
上官靖羽也懶得去猜,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
如今援軍由元戎將軍率領著,直奔幽州。十五萬大軍,加上幽州城內自己的軍隊,與北昭大軍搏一搏,約莫還是可行的。即便無法快速取勝,但是打個平手,她相信蕭東離還是可以做到的。
丞相府的婚事,籌備得極為低調,根本不似護國將軍府這般的大張旗鼓。
上官靖羽什麼都不想管,只想等到蕭東離得勝歸來的訊息。
她在等,等著他騎著高頭大馬,像個神祗一般的出現在自己跟前,而後帶著她和孩子遠走高飛。
她已經讓湯伯封鎖了訊息,因為若是蕭東離知道她要嫁入二王府,上了戰場勢必會分心,抑或直接跑回東都。那麼豈非中了皇帝與蕭東銘的計策,落一個臨陣脫逃的死罪?
湯伯也是無奈,只能含淚答應。
但湯伯答應了,並不代表沒人會放訊息。
比如素言,又比如素言手中的彩兒。
她將信件綁縛在彩兒的腳踝上,細細的叮囑著,“彩兒,無論如何這封信要送到姑爺手中,若有差池,我就宰了你。聽明白了嗎?”
彩兒飛上半空,在空中盤旋片刻,終於振翅飛去。
“但願,來得及。”素言長長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