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想明白了一些事,上官靖羽含笑走出國寺。
“素言,我們去看看芙蕖吧!”她笑了笑。
素言頷首,“正好讓他們給做頓飯吃,好餓。”
上官靖羽嗤笑,“好。”
好久都沒有跟芙蕖聚一聚了。
回到東都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到處都是溼漉漉的。素言敲開四合院的院門,裡頭的人欣喜了一下,見著上官靖羽急急行禮。
“芙蕖呢?”上官靖羽進門便問。
眾人忙道,“芙蕖姑娘坐在房內,自從素言姑娘走後,便一直不吃不喝的坐在那裡發呆。我們誰也勸不住,飯菜都熱過好多回,壓根不吃。”
上官靖羽蹙眉,“重新做一頓,送到房裡來,要三人份。”
語罷,她直接進了芙蕖的房間。
一如嬤嬤說的,芙蕖坐在視窗,定定的望著窗外出神,整個人神情懨懨,沒有半點生氣。面色青黃相間,全然不似從前的白皙紅潤。
都說孕中的女子多思多想,原是真的。
上官靖羽進門,輕喚了一聲,“芙蕖。”
芙蕖一怔,木訥的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徐徐起身走過來行禮。
“不必行禮,這是你的地方,你是主,我是客,客隨主便。”上官靖羽攙住她,沒教她行禮,“你這不吃不喝的,憔悴得我都不認識了。這還是曾經的芙蕖,還是我的好姐妹芙蕖嗎?”
芙蕖只是痴愣的道了一句,“小姐坐吧!”
上官靖羽蹙眉,握住芙蕖冰涼的手,拉著她一道坐下,“身體不舒服嗎?看上去氣色很差。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說到孩子,芙蕖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再無其他。
“今天,我去了一趟國寺,見到了一衍大師。他跟我說的一番話,讓我深有其感。”上官靖羽笑道,“你要不要聽?”
芙蕖沒說話。
“沒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上官靖羽握緊她冰涼的手,“一衍大師說,有時候困住人的不是仇恨,是自己。芙蕖,我知道你愛著傅少鴻,我也知道他愛著你,甚至於他這一戰都是為你而去。你要明白,一個男人敢於為女人去爭天下,他要的就不是天下,只是她一人。傅少鴻想要的,只是一個你。”
她定定的望著上官靖羽,圈紅了眼眶,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
“此戰兇險,勝負難料,你可知道北昭六十萬大軍,大朔才十萬精兵,這意味著什麼,你不會不明白吧?”上官靖羽說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顫抖。
芙蕖的手,也跟著顫抖了一下。
這意味著,一旦開戰,傅少鴻隨時有可能會死。
幽州距離東都,千里之遙,萬里難及。
若有不測,生死難見。
“芙蕖,珍惜身邊的人,我們揮霍不起。愛恨離愁,其實說白了只是我們的一念之間,可也是這一念之間,也許就是抱憾終身。”上官靖羽哽咽著,“原諒傅少鴻,就當放過你自己。對不起你的,是傅家長輩,但絕不是傅少鴻。你就算心裡有恨,也要搞清楚物件,別讓自己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