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二皇子跟誰接觸過?”暮雲復問。
聽得這話,心腹似乎想起了什麼,“好似半道攔了一輛馬車,下來的是個女子。因為隔得遠,屬下等不敢靠近,所以沒看太清。將軍吩咐過,盯緊二皇子,所以——誰也沒注意那名女子。”
暮雲駭然蹙眉,“女子?什麼樣的女子?”
心腹不知該怎麼形容,只說了那女子的身高。
“身穿素衣?”暮雲問。
心腹連連點頭,“身姿曼妙,直接上了二王府的馬車,而後去了江邊與二皇子相見。”
“後來呢?”暮雲袖中握拳。
心腹想了想道,“後來好似不歡而散,該女子自己走回去的,二皇子並未相送。屬下記得,此後二皇子便是被人攙出亭子,好似受了傷,但隔得遠,倒也看不出有什麼外傷。只是覺得虛弱,是被託上馬車回府的。”
聞言,暮雲低笑兩聲,竟然帶著幾分潮冷的蔑笑,“她那性子慣來如此,下去吧,繼續盯著二王府就是。”
心腹頷首,隨即退下。
提筆新墨寫摺子,趁著邊關戰事未起,早點讓年玉瑩與二皇子完婚,這事早了早好。彷彿心情不錯,暮雲面帶喜色。
寫完了摺子,交給底下人送入宮闈,一眨眼誰都找不到暮雲去了何處。
今日下著濛濛細雨,清明時節雨紛紛。
清明將至,雨也開始細細密密的下著。雨風微涼,撲面而來更是涼的透心。
回到家,自然是第一時間去見父親上官鳳。
早前因為回來得急,又帶著郡主,上官靖羽便讓管家帶了個信。管家道,相爺這段時日修身養性,整日在祠堂旁的小佛堂裡禮佛,不見任何人。
“哎,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嗎?”蕭玥問,“畢竟,是我把你帶出去的,我該跟你爹解釋解釋才好。”
“我爹——早就明白我是將計就計,郡主放心就是,畢竟是父女,他不會對我怎樣的。”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你要是覺得無聊,可去街上逛逛。”
蕭玥點了頭,“那我出門逛一圈,你若有事,讓素言速速來找我。我是郡主,你爹不敢拿我怎樣。”
上官靖羽含笑,“知道了,郡主。”
語罷,上官靖羽小心的走進了祠堂。
祠堂靜悄悄的,除了指定的清掃奴僕,其他人是壓根不許進入的。因為下著雨,屋簷上的水滴吧嗒吧嗒的打在地上,撞出一朵朵沁涼的水花。
上官靖羽拎著裙襬走在迴廊裡,穿過長長的迴廊,走到了祠堂一側的小佛堂外頭。
佛堂裡燃著長明燈,淡淡的檀香從門縫裡透出來。因外頭的雨霧,香氣變得有些清涼,讓人無比心安。
深吸一口氣,上官靖羽輕輕推開了門。
靜謐的佛堂內,明燈因為風吹而左右搖曳。
她關上門,腳步輕柔的走過去,佛龕前,跪坐著虔誠的教徒,輕輕誦讀著泛黃的經卷。他的聲音很輕,但很熟練,可見這卷經書,他已爛熟於心,早已讀過千百遍。
上官靖羽愣在那裡,她從不知道,爹也有如此靜心的時候。
摒棄一身浮華之氣,就如尋常人一般,虔誠誦讀,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