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嘆一聲,傅聲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願聞其詳。”
蕭東離手中的棋子嘩啦啦落回棋盒裡,繼而抬頭輕飄飄的望了傅聲一眼,“所有人都盯著江山美人之事,卻忘了問一問,為何北昭會知道上官靖羽此人?又是為何,北昭寧願棄戰,也要拿上官靖羽議和?”
傅聲駭然凝眉,這個問題,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想過。
“北昭如何得知上官靖羽此人?”傅聲低吟,“莫不是有什麼陰謀在內?此前要找聖女,如今卻要上官靖羽,莫非上官靖羽就是——”
轉念一想,彷彿又覺得不妥。
傅少鴻嗤鼻,“什麼嘛!那上官靖羽久居相府,爹你當年可是知道的,上官家就這麼個寶貝女兒,上官丞相打從她出生就捧在手心裡。聖女?那北昭聖女失蹤二十餘載,算起來年齡都比我大,你覺得上官靖羽這是有多不服老啊?千年老妖吧,十六七歲的容貌,三四十歲的年齡!”
傅聲皺眉,“胡言亂語什麼?成日不著調,說的什麼話?”
“爹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如果上官靖羽是聖女,起碼也得三十多歲吧!”傅少鴻掰著手指頭,“可我橫看豎看,那丫頭都不像三四十歲的人啊!”
傅聲的眉頭幾乎皺成了“川”字,冷眼睨著傅少鴻。見狀,傅少鴻才算閉嘴不語。
蕭東離始終不語,任由傅家父子在那裡鬥嘴。
“三皇子是說其中另有內幕。”傅聲想了想,“莫非是他們想要利用上官靖羽,挾制上官鳳,以上官鳳來左右朝廷。若是如此,果然是好計謀。又或者引我們開啟城門,而後揮師東都,一舉拿下大朔皇朝!”
思及此處,傅聲驟然起身,面色驟變,“風裡花,果然厲害!”
至始至終,蕭東離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剩下的,就讓傅聲自己去意會吧!多說無益,還是自己去猜想,才更能發揮。
傅聲自然要深思熟慮,很多事情,一念成劫,不得不小心。尤其是邊關,一旦大門開啟,勢必禍害無窮。
走出中軍帳的時候,蕭東離依然容色淡淡,沒有半點波瀾。
傅少鴻道,“師父也不著急?”
“著急有用嗎?”蕭東離扭頭看他,“事不宜遲,走為上策。青墨,去通知上官致遠,讓他們馬上啟程離開幽州。”
青墨頷首,“明白!”
語罷,快速離開。
傅少鴻想了想,“師父,能讓阿靖幫我帶封信給芙蕖嗎?”
蕭東離點頭,“你去準備,讓青墨隨即帶過去。”
“好!”傅少鴻欣喜若狂,急追青墨而去。
佇立原地,蕭東離眸色深邃,神情平靜的望著浩瀚藍天。碧海藍天,天下何處是家?亂世爭雄,這虛擬的繁華何時才會落幕?
一聲長嘆,終無言而立。
約莫黃昏時分,青墨才帶著傅少鴻的信,急急忙忙的趕到府衙。這傅少鴻委實能把人急死,寫一封信而已,寫完了撕,撕完了繼續寫。這折騰來折騰去的,終於將信寫好。瞧這信封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可見咱們這位少將軍,平素不讀書,書到用時方恨少。
上官致遠一怔,“現在就走嗎?”
青墨點頭,“走得越快越好。”想了想,便附在上官致遠的耳畔低語了一陣,將北昭大軍的大致意思交代了一下。
聞言,上官致遠面色驟變,“我馬上帶她們走。”
“車隊已經備下,你們收拾細軟,趕緊走。我去城門口與你們行個方便,你們快一些吧!”青墨容色微緊。
上官致遠頷首,隨即朝著隔壁的院子走去。
素言正在準備晚飯,聽得上官致遠一路小跑的腳步聲,急忙跑出廚房,“遠少爺?這是出了什麼事?”
“什麼都別問。素言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回東都,一刻都不能緩。”上官致遠邊走邊說,直接進了上官靖羽的房間。
上官靖羽蹙眉,“現在就走?未免太著急了一些。”
“這是、是姐夫的意思。”上官致遠道,“幽州出了一些變故,我們留在這裡,只能成為別人的口中食。所以姐姐,我們必須走。”
“出了何事?”上官靖羽問。
上官致遠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