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眼千寂的唇色還有些微白,但是臉上的黑氣已經徹底褪去,上官靖羽才算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而言之,我們都沒死。”
她小心的撕下衣襬,開始為自己包紮手上的傷。只是一隻手包紮,看上去笨拙而生硬。
“我的命,是你的了。”千寂拽過她的手,嫻熟的為她包紮傷口。
“不必,舉手之勞。”上官靖羽起身,一番驚嚇,又是一番廝殺,鬧得她精疲力竭。起身的時候,她又環顧四周。
千寂咬了牙站起,“放心,毒娘子已死,不會再有毒物。”
“誰說我在找毒物。”上官靖羽容色微白,“我在找十二羽衛,這會子又躲哪兒去了?”
“你找不到他們。”千寂深吸一口氣,體內的毒素正在被上官靖羽的血慢慢消融,“他們離你較遠,如此才不會打擾到你。只不過一個個都是賊耳朵,但凡你拿出莊主令,就跟老鼠打地洞一般,齊刷刷出來。”
這比喻,倒也形象。
她扭頭看他。
“別看我,這是蕭東離定下的規矩,跟我無關。無令不出,唯莊主之命是從。不可濫殺無辜,不可心慈手軟。”千寂撿起自己的劍歸鞘,“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點了頭便跟著千寂離開此處。
馬車徐徐而去,卻不知,身後有七彩雀鳥緩緩落在地面上。那裡,有上官靖羽留下的一小灘血跡。
七彩雀鳥快速的飲用著沒有乾涸的血,新鮮的血,如此鮮美。
許是失血的緣故,上官靖羽只覺得累,累得不想說話,累得不想去想任何問題。她只願快點抵達幽州,越快越好。
有些事,到底拖不得。
千寂駕著車,不經意的撩開車簾往裡頭看。
上官靖羽靠在車視窗,已經沉沉睡去。她太累……
不自覺的挽唇笑了笑,指尖撫上自己脖頸上的傷處,一不小心,竟然被一個弱女子救了,傳出去真是丟臉。
想著,等她醒來就威脅她,此事不許與第三人說。
嘴角,卻帶著難以抑制的笑意,越發的濃烈。
馬車停在一個小鎮上,千寂下車進了飯館,去買些乾糧和水。上官靖羽睡在車內,一大早是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的。
嬌眉微蹙,入眼的竟是一隻七彩雀鳥。
嚶嚀一聲,她搓揉著惺忪的睡眼,“是彩兒?”
彩兒就站在她的肩頭,竟直接用它的冠羽蹭著上官靖羽的脖頸,嘴裡還發著“蹭蹭蹭”的聲音。
上官靖羽坐起,揉著痠疼的肩膀,扭頭望著如此親暱的七彩雀鳥,“小東西,你是彩兒嗎?”
彩兒搗頭如蒜:是是是。
等等!
上官靖羽愕然瞪大眼睛,驚得一下子挪了位置,彩兒不慎,一腦門栽倒地上,良久才翻個身重新飛落在上官靖羽身邊。
她幻聽了?上官靖羽覺得定是身體出了問題,那是鳥嗎?可她為何聽見了鳥說話?
深吸一口氣,上官靖羽緩緩俯下身子,直勾勾盯著桌案上的彩兒,像見鬼一般死死盯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