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一笑,“放心吧,我爹已經知道我被劫,而且必定會追上你們,想必不多時就該輪到你們有麻煩了。”她放下杯盞,“她們就留給你們,想必有她們在,我爹也不敢拿你們怎樣。而皇上,也不會為難你們。”
“千算萬算,到底算不到你老謀深算。”海潤褒貶同語。
“你不如感謝我爹,生了我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女兒。”她看了上官致遠一眼,“致遠,跟著先生好好學,上官家以後就靠著你了。我——就先走了!”
“姐姐?”上官致遠蹙眉,“你要去哪兒?如今天黑,你孤身一人,怎麼……”
上官靖羽莞爾,“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有危險。倒是你們,郡主若有閃失,你們的罪責不輕。她既是你們的籌碼,也是你們的障礙。這把雙刃劍,小心著點吧!”
海潤點頭,“放心吧,都已經派人盯著了。”
“什麼郡主?”上官致遠一怔。
“我走了。”上官靖羽墊了凳子,從帳子的視窗翻了出去。
“姐姐?”上官致遠壓低了聲音。
她回眸一笑,環顧一下,轉身便跑進黑暗裡。
上官致遠瘋似的衝出去,定定的站在那裡,黑暗中早已沒了上官靖羽的身影。就好似她來時的那般,了無痕跡。
“傻小子,阿靖何其聰慧,哪日你若能算到她心頭所想,許是她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不會處處為你擔心了。”海潤道,“在她心裡,你就是個長不大的弟弟。”
“長不大——早晚也會長大的。”上官致遠調頭回去。
遠離帳子的小土坡上,一輛請便馬車,千寂坐在車前,“真的決定了?”
“既然出來了,我一定要去也幽州。”上官靖羽就在車內。伸手不見五指的車內,唯有她吐氣如蘭的平穩呼吸,別無其他。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容色,誰也不知道她此刻內心的澎湃。
她想著,這大概是她此生,做的最大膽的一件事吧?
誰知,也不盡然。
千寂別有深意的笑了笑,“誰家女子這般大膽,也敢私奔?”
“私奔?”上官靖羽聲音為促,“我這廂一人出門在外,如何算得私奔?”
“旁人不知,還以為是你我——”
“誰說的?”上官靖羽掀開車簾。
千寂一怔,她這麼快就換好衣服了?
一襲最為簡單的青布長衫,髮髻輕挽成沖天髻,綰口束一枚木簪,顯得格外的清朗俊俏。微光下,好一個風度翩翩俏兒郎。
劍眉星目,眉目間揮不盡盛世風流。
貌若潘安,舉手投足間,足以教人迷了雙目。
她刻意在眉頭上動了手腳,眉頭略粗,人就少了幾分娘氣,多了幾分男兒英姿,倒也極好。
“兄長這廂有禮。”上官靖羽含笑作揖。
千寂蹙眉,“男不男女不女,委實難看至極。身無半兩肉,全然是個娘娘腔。”說著,冷臉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