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錫只是看著她笑,也不說話。
上官靖羽小心的將蓮花燈放在水裡,護城河邊的人很多。彼此你擠我,我擠著你。
他死死的跟在她身後,生怕一不小心又丟了。直到看見她放了河燈,往回走了,他才算鬆一口氣。
一回頭,上官靖羽見著芙蕖站在河邊愣愣的出神,朝著重錫使了個眼色,重錫頷首,去一旁買了一盞花燈遞上去,“芙蕖,你也來。”
芙蕖一怔,“小姐?”
“就當是許個心願。”上官靖羽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
聞言,芙蕖紅了臉,但還是很快接過花燈,快速的朝著河邊去。
看得出來,芙蕖很開心。
“你沒告訴她嗎?”重錫問。
上官靖羽搖頭,“我只想著能讓她高興一些,有些事原本也就不該透過我的口。若然真的要讓她知道,也該讓傅少鴻自己來說。”
重錫輕嘆一聲,“他出不來。”
她蹙眉,扭頭看他,“為何?難道他自己負了芙蕖,連承擔的勇氣都沒有?”
“他被他爹關起來了。”重錫以指撫平她蹙起的眉心,“你該明白,很多事,不能強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上官靖羽握住他修長的手指,“那我們呢?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
“你說呢?”他淡淡的笑著。
芙蕖興奮的回來,一臉的笑意。
一人戴著一個面具,重錫牽著上官靖羽的手,漫步在滿是花燈的長街之上。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去去來來,可她的身邊始終都只有他。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跟自己心愛的人,肩並肩的走著,多麼希望這條路永遠都沒有盡頭,多麼希望十五的月兒永遠都不會落下。
但,日升日落,月盈月缺,都有定數。
該走的時候,還是要走。
重錫送她到了丞相府後門,看著上官靖羽進門,才算放了心。
“小姐,你寫的是什麼?”芙蕖忍不住問。
上官靖羽想了想,“那你許的什麼願?”
芙蕖笑而不語。
“好了,都不許問。這是我們的秘密,等到心願達成了才能說出來,否則就不靈了。”上官靖羽笑道。
芙蕖連連點頭,“小姐說得是。”
是值午夜時分,隱隱有微恙的聲音傳出。
芙蕖身子一顫,“小姐?”
上官靖羽頓住腳步,“又是這個聲音。”
“小姐,是不是鬧鬼了?”芙蕖身子抖了抖,話語中帶著驚懼之色。
“鬼?”上官靖羽扭頭看她,“這東都,什麼地方沒死過人?太子一役,死的人多了去,何況咱們相府?那皇宮大內,不得冤鬼成災嗎?”
她偏不信邪。
好似自從繡樓出事後,每到夜裡,相府內總會傳出這種詭異的聲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帶著幾分淒厲,在冬日裡顯得格外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