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的難民們,散開一條道,一名身著盔甲的男子策馬而來。
他不是別人,正是回朝的傅聲。
身旁,唯有一名副將——商久相隨。
“少將軍?老夫人?”商久錯愕,瞬時怒目圓睜,“狗賊,你們敢對少將軍和老夫人動手,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傅聲不語,只是仰望著城頭,自己的獨子和母親,傅家的老老小小都在上頭。城門底下,早已橫屍不少,有些面孔他認得,有些不認得。
但不管認不認得,死亡都是真實存在的。
“爹?”傅少鴻大喜,“奶奶你看,是爹回來了。”
傅老夫人也是老淚縱橫,每年與兒子的相聚,也就是短短數日,怎不令人心生歡喜。可是?現在是什麼狀況?她與自己的孫子被當做人質立於城頭,用來威脅自己的兒子。
“娘!”傅聲喊了一句。
傅老夫人點了點頭,“吾兒歸來,母親倖甚。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回來,娘死而無憾。”說著,以袖拭淚。
“娘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傅聲喊道。
“傅將軍。”華豐緩步上前,慵懶的坐在城牆邊緣上,好似隨時都能栽下去。他卻顯得極度的無所謂,依舊懶洋洋的說著話,“人,我都給你帶來了,怎麼樣?要不要驗驗貨?看看,是不是貨真價實的少將軍,是不是真的老夫人?”
“你們到底想怎樣?”商久切齒。
華豐無奈的搖頭,“不想怎麼樣,只是覺得東都城太安靜了,熱鬧熱鬧。”
“說人話。”傅聲蹙眉。
華豐這才道,“請將軍交出兵符。”
這才是關鍵。
三軍統帥,交了兵符,就是無兵之將,又有何懼之。
“兵符乃皇上所賜,除非皇上親自收回,否則,休想!”傅聲冷然呵斥。
華豐道,“久經沙場之人,想必見的死人也多了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人不少!”音落,便有一名婢女被直接推下城頭,活生生摔死在城牆之下。
“你們!”商久心有餘悸。
“下一個是誰,可就不好說了。”華豐低眉望著底下策馬的二人,“少將軍還是老夫人,不如讓將軍自己選?”
傅聲深吸一口氣,“我深受皇恩,絕不會背叛皇上,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是嗎?”華豐惋惜的望著傅少鴻,“聽說傅家就你一個獨苗,唉……可惜啊,長得玉樹臨風,倒是極好的。”
“你別亂來。”傅老夫人拄杖,急忙將傅少鴻拉倒身後。一雙怒目,狠狠盯著華豐,“你敢動他,我跟你拼命!”
“呦呵,老太婆,你兒子都顧念著你們的性命,你又何必太當一回事?這世道,死了也就死了,下輩子再投個好胎就是。”華豐緩步上前,冰冷的劍,緩緩出鞘。
日落餘暉,寒劍冷冽。
傅聲整個人都僵直,突然厲喝一聲,“不要!”
音落,傅老夫人已經被華豐一掌震開,傅少鴻被華豐直接丟出了城牆。身子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來不及掙扎,來不及呼喊,筆直往底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