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一怔,“為何?”
重錫挑眉看她,眉心硃砂灼灼,雙眸幽邃莫測,但——就是不說話!
青墨與素顏都在遠處站著,倒也沒往這邊瞧。所以——上官靖羽只好深吸一口氣,快速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忙道,“說。”
“因為太子爺。”他答。
“然後呢?”
他又是那副事不關己的無辜模樣。
上官靖羽咬咬牙,又啄了一下他的唇,“說啊!”
“太子必反。”只是四個字,卻讓上官靖羽的身子驟然僵在那裡,彷彿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冰冷起來。
太子將反,首當其衝是皇宮,其次是——上官家!
“你沒開玩笑吧!”她的聲音細若蚊蠅。
彷彿解了氣,他單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環住她的脖頸,從身後將她桎梏在自己的懷裡,“聽著,這不是開玩笑。這也是我為何會回來的原因!只要拿到賬簿,太子爺必反。你可知道,這賬簿上將記載著籌辦問心庵的大小事宜,那都是要腦袋的東西。”
“早前有問心庵,有李賀手上的東西,太子打算逼宮,要挾眾臣為己用,想逼著父皇禪位,讓他自己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
“可如今李賀已經在我手上,與太子而言,想要拿到李賀手中的東西來要挾眾臣已經不可能了。所以到了現在,他唯有兵行險招,兵變奪位。”
“你該明白,太子想要皇位,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父皇想要廢太子,更是想來已久。只是,少了最後的證據。”
“只要玉龍府的賬簿到了父皇手裡,別說太子之位,只怕太子性命難保。”
上官靖羽蹙眉,“虎毒不食子。”
聞言,重錫深吸一口氣,繼而是弟弟的冷笑,“可他,不止一個兒子。殺了一個謀朝篡位的,才能穩固自己的江山。”
“這世上,別人的兒子做了錯事,父親罵一頓、打一頓,哪怕關起來、送出去都有可能,但——唯有你們的爹,動輒血流成河,動輒殺妻滅子禍連九族。”上官靖羽只覺心寒。
人情涼薄至此,這令人欣羨的皇家富貴,又有什麼好。
他苦笑,“那你覺得對於謀逆之人,身為君主該如何做?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還是放虎歸山留後患?”
她啞然失語。猶豫了半晌,竟是帶著幾分輕顫,“若有朝一日,你得了江山,你覺得該如何做一個好皇帝?”
“為時過早,這個問題,你自己去想。”他一笑了之。
她蹙眉,為何要她去想,分明是她問他的。
“可是我爹在東都。”上官靖羽道。
重錫深吸一口氣,“你爹?你一個弱女子,大軍尚且抓不住,何況你爹?他就不必你來操心,論老謀深算,誰都不及他。”
她仲怔,沒明白他的意思。
那頭,素顏與青墨已經策馬過來。
“阿靖,何雲那老小子想弄死我們,我不打算跟何書成客氣了。”素顏切齒道,“旁的我不管,這禮尚往來我還是懂的。”
上官靖羽點頭,“隨你處置。”
素顏扯了唇冷笑,“何雲!燒不死本姑奶奶,姑奶奶就讓你追悔莫及!”
音落,四人直奔西山破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