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傅老夫人輕輕握住傅少鴻的手,“少鴻,跟奶奶說說,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奶奶險些把整個月老廟都翻過來了,卻始終不見你的蹤跡。萬幸你還活著!”
“如果沒有芙蕖,我也許死了。”傅少鴻撣落傅老夫人的手。
“少鴻?”傅老夫人一怔。
傅少鴻卻一步一顫的往外走,整個人彷彿全身氣力都被抽走,好似隨時都會癱軟在地。他走得搖搖晃晃,宛若喝醉了酒,卻又帶著幾分詭異的冷笑。笑得何其悲涼,讓人聞之動容。
仇人……
鬧了半天,他們有仇?
他當是緣,卻原來是孽。
讓他一時之間如何接受?
好不容易浪子回頭,想著好好的愛一場,瞬時夢破夭折。傅少鴻覺得這輩子,從未像現在這般,喘不上氣來。
就好似胸口有什麼千斤重石壓著,壓得他喘不過氣。
芙蕖還在御羽山莊裡躺著,他們也算是生死與共,患難見真情。如今,是要她放手,還是讓他放手?
是仇人,就不能在一起了嗎?
他幾乎是撞開房門的,而後痴痴的坐在了床沿,連燈都沒點。
門外傳來良辰的聲音,“文安,你去給少將軍備浴。”音落,良辰便領著人帶著膳食走進房內,“少將軍怎麼回來了也不掌燈?”說著,便命人掌燈。
黑漆漆的房間內,突然光亮了起來,傅少鴻不自覺的眯了眯眸子。
良辰還是舊模樣,穿著婢女的衣衫,做著掌事婢女該做的事情,也不曾拿異樣的眼神瞧著傅少鴻。
“少將軍沒吃飯吧?”良辰笑道,“老夫人吩咐,一定要……”
一聽是傅老夫人,傅少鴻忽然瘋了似的衝上去,伸手“嘩啦”就將所有的飯菜都拂落在地,最後乾脆連桌案都一腳踹翻,驚得隨行的婢女們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滾!都給我滾出去!”他呲目欲裂,怒火熊熊燃燒。
良辰面色微恙,拂手,便讓身邊的人都退下。
文安小心翼翼的拎著水桶進門,“少將軍,可以沐浴了。”
聞言,傅少鴻二話不說掀開簾子往內閣走去。
想了想,良辰看了文安一眼,便取過文安手中的毛巾道,“你出去吧,老夫人吩咐,今兒個我來侍浴。”
文安一怔,“可是少將軍慣來是我伺候的,我怕……”
良辰輕嘆一聲,“老夫人的命令,你敢違抗?”
“那……”文安悻悻的退出房間。
良辰緩步走進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