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少將軍,是將軍府的獨子,只怕不能吧!”她鬆開他的手。
“若我不願,誰能強迫我?”傅少鴻嘿嘿的笑著,“知道嗎,我是看到師父和阿靖,才忽然覺得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錯。他們那麼難,都要在一起,我為何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芙蕖坐在篝火旁添柴,“少將軍的女人,排起來,應該夠十里長街了。”
傅少鴻笑出聲來,面色卻毫無血色,“以前有,以後就你一個。”
他不可否認,睡過的女人排起來能有整個眠月樓那麼多,可是那都是迎來送往,都不過是銀貨兩訖的交易,不曾有過半點心思。
看見重錫和上官靖羽,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該痛痛快快的愛一場。
重錫說,一輩子,沒愛過一個人,何其可悲。
許是被觸動,傅少鴻心想著,倒也有些道理。
他爹傅聲,自從愛妻死後便去了邊關,再無續絃,這也是傅家如今唯有他一個獨子的緣故。爹都能做到的事情,何以他不能做到?
芙蕖低頭一笑,“我去找找看,有什麼可吃的。”
“下雨了,別去。”傅少鴻道,“我怕你出事。”
“不吃東西,怎麼熬得住?”芙蕖一咬牙,急忙走了出去。
這大冬天的,既沒有什麼野果子,也沒有動物出沒的痕跡。冬眠的冬眠,避雨的避雨,芙蕖什麼也沒找到。卻在一處洞穴下頭,找到了一條盤踞著,正在冬眠的蛇,足足有兩指寬。
她尚且可以,傅少鴻看上去奄奄一息,她是真的怕,怕他會出事。
頭上那個包,只怕……
顫抖著身子,她此生最怕的就是蛇。可是可是……什麼都沒有,就算不會傷重而死,也會餓死吧?瘦弱的女子,咬著牙,扛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抓起了地上的石塊。
她沒有選擇,真的沒有選擇。
外頭下著雨,冬眠裡的蛇,因為外界溫度的寒冷,毫無反抗能力。芙蕖像瘋了一般雙眸通赤,石塊狠狠砸在蛇頭上。鮮血飛濺,染了她的手背,在她本就染過血的裙裾上,暈開令人肝顫的血花。
蛇沒了動靜的那一瞬,芙蕖癱軟在地,彷彿周身的氣力都被抽走,只是傻傻的坐在雨裡。雨水沿著髮髻不斷滾落,徹骨的寒涼讓她在雨裡瑟瑟發抖。
她的手,滿是鮮血。
這是她第一次,雙手染血。
雖然是條蛇,可是,也算殺生。
但為了傅少鴻,她也顧不得這些。
蛇頭被砸碎,而後被她用石頭片割去。芙蕖拖著蛇身往回走,整個人顫抖得不成樣子。
她怕蛇。
回去的時候,傅少鴻撐著眼皮,保持自己最後的清醒,不讓自己睡過去。現在這種狀況,若是睡過去,也許真的就過去了。
“芙蕖?”他愣住。
這一聲喊,芙蕖抖動著羽睫看了他一眼,直接栽倒在地。
她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