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堆裡爬出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顫顫巍巍的離開。
上官靖羽撩開車窗,向外伸手,雪朵落入掌心,隨即消融。
掌心涼涼的,心底也涼涼的,“小時候,聽那些嬤嬤們講,身為女子,該溫柔似水。卻不知水若是融化成冰,亦能致人死地。我不想殺人,不想殺自己的親人。可是素顏,我不殺人,只能等著別人來殺我。”
“死過一次的人,才會明白,臨死前的掙扎,該有多殘忍。”
“我會不會太狠?”
素顏搖頭,“你都放了她,還怎麼狠?”
她一笑,“這才剛開始。”
素顏不解,“那又怎樣?”
“她會比死更難受。”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
“師兄不想讓你染血。”素顏道。
她點頭,“我知道。”
蕭東離說:生殺孽事,我來。積德行善,你去。
她不太明白,還是依言答應。
可他執意如此,才肯答應告訴她,有關問心庵和太子之間的關係。
馬車回了相府,誰都不明白,為何二姨娘能完好無損的回來。但是,誰也不敢問,也不能問。這相府有太多的忌諱,動輒小命難保。
要想活著,唯有多做事,少管閒事。
回去的時候,管家已經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封信。
“小姐,這是相爺給的,說是給二姨娘的。”管家恭恭敬敬的呈遞。
上官靖羽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看了素顏一眼,拂袖而去。
素顏二話不說就把信封塞進了二姨娘的懷裡,“自作自受。”語罷,便教人將胡慧茹抬回了梨花閣,相府的今夜風波,到此刻也算是徹底落幕。
但是……上官梨香的風波才算剛剛開始。
燈火通明的銷金窩。
賭坊裡的吆喝聲還在持續不斷的傳來,石門一關,瞬時隔斷了內外的喧囂。
當朝太子蕭東乾躺在虎皮毯子上,坐享齊人之福。四五個嬌滴滴的美人圍著,捶背的捶背,捶腿的捶腿,喂水果的喂水果,好一副人比花嬌,足以教人垂涎三尺的畫面。
上官梨香緩步走進門,早已換去了方才的錦衣玉服。一襲通透的薄衫,讓那曼妙的身段隨著她的步子移動,而呈現著若隱若現的姿態。
周身香氣撩人,容色極好。
誰人不知,這可是太子的新寵。
見著上官梨香靠前,這幫美人瞬時都變了臉色,一個個翻著白眼退開少許,給她騰出地方。
太子爺跟前,誰敢公然造次,不是找死嗎?
“殿下?”上官梨香輕柔的嗓音,若黃鶯出谷,委實了不得。纖細的胳膊慢慢攀上蕭東乾的脖頸,繼而拂過他的胸膛,溫熱的香氣就噴在他的耳畔,“殿下這是在想誰呢?梨兒都在這裡,您還想著別的女子。”
蕭東乾睜開雙眸,忽然翻身將上官梨香壓在身下,“你說,本殿下在想著誰?聽說你那長姐,容色最好。也不知你與她比,能贏幾分?”
上官梨香一聽是上官靖羽,隨即心頭暗恨,方才之辱她還銘記在心。
但當著蕭東乾的面,又不能發作,只能嬌嗔道,“太子殿下覺得呢?”
聞言,蕭東乾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滾燙的唇在她的肌膚上緩緩遊動,“本殿下覺得,你是最好的。”
音落,上官梨香嬌滴滴的嚶嚀一聲,四下的女子皆起身離開。空蕩蕩的石室內,就剩下她與蕭東乾二人。正當她以為蕭東乾會像以往那樣對她恩寵備至時,卻聽得外頭的石門砰然開啟。
不知為何,心頭駭然一窒,她陡然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身上瞬時一涼,她愣了神,卻見蕭東乾已經翻身站起。
“殿下,這是怎麼回事?”上官梨香坐在虎皮毯子上,心頭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