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重錫疾呼。
一掌落在扶手處,身子瞬時凌空。
上官靖羽只覺得腰間突然一緊,瞬時有一股力量將團團圍住。落地的瞬間,他抱著她就地一個翻滾。讓各自身上的粉末更加厚重了一些,也更狼狽更滑稽。
心頭一窒,溫熱的呼吸撲在了她的臉上。
重錫以身擋去她摔倒的力度,將自己墊在她的身下,免教她受傷。卻也在不經意間,造就了二人尷尬的直面。她整個人伏在他身上,精緻的面頰正好貼在他的胸口。
砰然的心跳聲,伴隨著她的呼吸,此起彼伏,亂了她的世界。
誰都沒有動,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彷彿在此刻凝固,她眨了眨眼睛,身子有些輕微的顫,卻不知該做什麼。
腰間的手,緩緩收緊,他加重了力道,用力的抱緊了她。
良久,她才囁嚅道,“地上……涼。”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我知道。”
“那起來吧!”她深吸一口氣。
腰間的手,彷彿猶豫了半晌,才算緩緩鬆開,他的視線一刻不離眼前的女子。他看著她緩緩起身,所有的溫度,終於抽離了自己的身子。
上官靖羽抿唇,伸手去扶他坐起。
她半蹲在地上,拍了拍他肩上的粉末。
“摔著沒有?”
“摔著沒有?”
兩人幾近異口同聲。
她笑著搖頭,他報之一笑。
“你……眉心的硃砂,是天生的?”她笑問。
重錫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上官靖羽蹙眉,甚是不解。
“因為答應了某個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所以……”他定定的望著她,“不過,早晚有一天會消失的。就像從未出現過那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也許到了那一天,我也會消失。”
她的笑容瞬時僵在唇邊,“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學會珍惜。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重錫深吸一口氣,“以後,可以常來嗎?不去御羽山莊,就來這裡。你若喜歡薔薇,冬雪紛飛,我亦能為你辦到。”
上官靖羽垂下眉睫,“真與假,能混為一談嗎?真就是真,假的終歸是假的。”
她淺淺的吐出一口氣,“我去找人進來扶你。”
語罷,她快速轉身往外跑,卻不曾發現他的手已緩緩伸出,再次落了空。
真就是真,假的終歸是假的?
他苦笑兩聲,“我若真容相待,只怕你會躲得更遠。我該,拿你怎麼辦?”
外頭,銀面男子快速進門,“公子?”
音落瞬間,重錫飛身落座,依舊穩坐輪椅。不是不能起來,只是想與她溫存。可惜……黃粱一夢終歸醒,醒來伊人不復回。
“她走了?”他問。
銀面男子頷首,“是,走得很急。”彷彿又想起了什麼,銀面男子道,“不過,上官姑娘帶走了一朵薔薇花。”
重錫一怔,“帶走了?”
“是。”銀面男子點頭。
他扯了唇想笑,到底沒能笑出來,“竟然,帶走了……好花堪折直須折!”眸中薄霧氤氳,他別有深意的啞然失笑,良久沒有再吭聲。
上官靖羽端坐馬車內,扭頭看一眼默不作聲的芙蕖,嬌眉微蹙,“素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