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抿唇,就是不許她瞧見半分。她歪著腦袋,打量著素顏不甘的模樣,“想知道嗎?”
素顏點頭。
她戳了戳案上的燒雞,“三日不沾葷腥,而後沐浴焚香,我再告訴你!”
音落,素顏瞪大眸子,直挺挺躺在軟榻上,極度鄙夷的嘴角直抽抽。
讓她沐浴焚香倒也可行,只是這三日不沾葷腥……她是肉食動物,一天不吃肉就渾身不舒坦,三天不吃肉……還是拿著麵條上吊來得更乾脆。
上官靖羽嫣然輕笑,眸光溫和。
明日揭榜,孰勝孰負,自有定數。
抬頭望月,月明星稀。
*
三王府內,蕭東離端坐輪椅,望著皎潔的明月,眼底的光柔和至極。
“爺就不擔心?”青墨道,“如今朝中百官,表面上恭謹,實則內地裡暗潮湧動。這次科舉,只怕沒那麼簡單。主考官入了相府,想必這頭名……非上官致遠莫屬。”
“又得了什麼訊息?”蕭東離扭頭,淡淡的問。
青墨垂眸,“太子爺那頭已經開始準備,若然上官致遠得中頭名,就會聯名參奏,彈劾丞相上官鳳以權謀私之責。就算上官鳳巧言辯解,然則皇上那裡,定然也會起疑心。君臣不同心,早晚……”
蕭東離抬手,示意他不用繼續說下去。
低眉,卻是淡淡的笑著,掌心捏著一張摺疊得極好的小紙條。
額角的金飾在月光下,泛著琉璃般的光芒,璀璨奪目。那張如刀斧雕刻的臉,襯著精緻無雙的五官,溢開柔和的臉部輪廓,教人只一眼,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她壓根沒打算讓她父親如願以償。”他抬頭,漫不經心的睇了青墨一眼,“她若要做,自然做得天衣無縫。否則就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勞心勞力了。”
青墨長長吐出一口氣,“只怕做不到天衣無縫。”
“只需做好她的天衣無縫即可,至於我們……若然都無縫,旁人怎能見縫插針?”蕭東離輕笑兩聲,解下腰間的玉簫。月色極好,他這心情也是極好的。
月下玉簫聲聲起,可付清風至何處?
一曲簫音起,輾轉到天明。
“二皇子那頭……”青墨遲疑了一下。
蕭東離放下手中的玉簫,“他若想與大哥相互制衡,就必須依靠上官家。”
“那麼二王府與相府的婚事,只怕也就退不得了。”青墨輕嘆一聲。
指節分明的手,陡然握緊手中的玉簫,長而濃密的睫毛瞬時揚起,眼底掠過一閃即逝的寒意,“皇命難違,卻不知天意更難違。”
長長吐出一口氣,月色如練,冷然入骨。
冬節降至,又是舉家團圓的日子。
她……
不知道今年的冬節,會不會下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