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你到底想做什麼？”素顏見她不斷的抄寫經文，心裡也是慌亂的。
“佛曰，五蘊皆空。我想試試，萬念皆空是什麼滋味。”她笑著打趣，“把布帶燒了吧，這事不要外傳，我怕有心人聽見，又要大做文章。”
素顏頷首，將布帶用蠟燭點燃，丟入盆中燒燬。
“芙蕖大抵嚇著了，你去開點安神的藥給她送去。”上官靖羽抬頭。
“好。”素顏點頭，轉身出去。
門外靜悄悄的，鴻羽閣的人都知道上官靖羽的規矩，除非她開口喊人，平素不管發生什麼事，任何人都不得多管閒事。
鴻羽閣的待遇是相府裡最好的，所以這規矩自然也得遵守。
外頭靜悄悄的，有風吹過窗欞，讓半開著的窗戶發出“吱呀”、“吱呀”的吵鬧聲響。案上的書頁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教人有些莫名的煩躁。
上官靖羽放下手中的筆，想著去關窗戶。
哪知剛走到門口，便看見院中站著一個白影。
長髮及腰，黑暗中看不清容色。唯一能看清的，是那素白的衣衫，隨風飄蕩。
她一怔，那白影緩緩抬起頭，竟是七竅流血的一張臉。
“是梨香嗎？”心頭咯噔一聲，上官靖羽瞪大眸子，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炸開。
下一刻，她快速衝出門去。
院子裡空空蕩蕩，沒有半點痕跡。
“梨香，是不是你？”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方才……她是眼花？不，一定不是！是梨香回來了？不可能！
房內的燭火瞬時熄滅，幾乎在同一時間，迴廊間的燈籠全部被滅。
偌大的鴻羽閣，頃刻陷入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
一股寒意從腳底心剎那間竄入心窩，徹骨的森冷蔓延至四肢。上官靖羽覺得自己身子僵硬得不聽使喚，心都開始顫抖。
“誰？”上官靖羽低喝，瞬時環顧四周。
黑漆漆的世界裡，根本辨不清東南西北。
可是……她曾經習慣了黑暗的世界，縱然沒有光明，她也可以很快速的分辨出這裡的一切，甚至可以閉著眼睛跑出這裡。
但她沒有跑，更沒有動，只是側耳傾聽著四下裡的動靜。
鼻間是淡淡的香燭之氣，伴隨著幾不可聞的血腥味。有腳步聲有心跳聲有微弱而均勻的呼吸聲，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你根本不是梨香。”她站在那裡，“你身上的香燭之氣，說明你來自寺廟之類的地方。佛家戒殺生，而你恰恰相反。香燭氣息混合著血腥之氣，想必你手中染了不少人的血。”
腳步聲停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一片蕭瑟的冷寂之後，有冰涼的刀劍出鞘之音。
哪知下一刻，上官靖羽赫然轉身，手中突然灑出一道亮光，頃刻間，冷劍劈開這道璀璨的亮光。那是上好的熒光粉，悉數撲在那人身上，瞬時教人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