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只是從袖中取出一支冰糖葫蘆。
她忍俊不禁,莞爾謾笑,“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拿這個來唬我?”
“那,吃過嗎?”重錫問。
上官靖羽眼神黯淡了一下,繼而搖了搖頭,“相府,沒有這樣的東西。”
她是相府千金,用上官鳳的話來說,必須高人一等,豈能吃這樣的低賤之物。這雖然是平頭百姓的心頭好,但上不了官宦人家的檯面。何況她的身份,尊貴得不允許,讓這些東西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她活在上官鳳為她鑄就的潔白象牙塔裡,也活在所有官宦子弟,都難以避開的爾虞我詐中。
重錫笑著遞到她面前,“試試看,你會喜歡的。”
上官靖羽猶豫了一下,羽睫微顫,“我……怎麼吃?”
“外頭是糖衣紙,可以咬下去。小心裡面山楂的核,慢慢的嚼,酸酸甜甜,開胃又好吃。”他笑著看她,如同哄一個孩子般的細心解說,“不過,只准吃一顆。”
她想了想,點頭咬下去。
一口下去,貝齒剛好咬著山楂,酸得她陡然蹙眉。然則山楂外頭的糖衣,瞬時在口中融化,消去了那股酸澀。酸酸甜甜,委實好吃。
他掌心鋪著一塊帕子,示意她將嘴裡的核吐出來。
她一怔,終歸還是乖乖的吐在他的帕子上。
他問,“如何?”
“好吃。”她重重點頭,“超出我的想象。”
重錫含笑點頭,眼角眉梢暈開淡淡的暖意,若三月暖陽,只一眼就足以教人動容。他將剩下的糖葫蘆交到她的手裡,“不可以一次吃完,吃一次藥,就吃一顆。這裡剛好還剩下六顆,等你的糖葫蘆吃完,我就會再回來找你。”
上官靖羽嫣然,“小氣。”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臉上來回摩挲著,“心太小,容不下太多,沒辦法。”
她一愣,防著糖葫蘆?繼而略顯無奈和不解的望著他。
想了想,終於從他的膝上走下來。
“你……能再吹一次壎嗎?”她猶豫了一下。
他伸手,“拿來。”
上官靖羽蹙眉,“什麼?”
“我給你的壎。我吹慣了那個,若是沒帶就吹不了。”他這是變相的搜身。
她低笑,從袖中取出那個壎,“喏,給你,走哪兒都帶著。等我學會了,就還你。”語罷,略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重錫一笑,“帶著就好。”
她緩緩坐下,聽著他那悠揚的壎聲,在房內慢慢的暈開。
*
外頭,素顏百無聊賴,在眠月樓裡晃悠了一圈。途經一間雅閣的時候,見房門虛掩著,便往裡頭瞧了一眼。
驀地,她精神一振。
這不是傅少鴻,又是誰。
這小子在寺廟裡還追著芙蕖和阿靖不放,轉頭就來了這眠月樓!左擁右抱!尋花問柳!
素顏搔了搔頭,想著上官靖羽與重錫就在那頭,是故不能讓傅少鴻撞見上官靖羽。
但……若不好好教訓一頓這花花公子,她是怎麼都不甘心。
她趴在門口往裡瞅,傅少鴻道,“你們誰見過相府二小姐?”
一旁的浪蕩公子哥們都鬨笑一堂,“什麼二小姐?是不是你小子又動了什麼花花腸子?相府小姐,那一個個金貴著呢,哪能瞧上一眼,誰知道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