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一笑,“真的不要?”
海潤嗤之以鼻,起身背對著他們。
“好!”她笑了笑,“既然你不要,那誰都別想要。”
音落瞬間,她用蠟燭將其點燃。
“姐姐!”上官致遠驚呼。
海潤驟然轉身,突然瘋似的撲過來,一把將燒著的契約丟在地上,瘋似的用腳踩滅火苗。
“雖然迂腐,但還不算無可救藥。”上官靖羽冷笑,“然則一人生死是小,天下蒼生為大。你能將自己置身何地?像以往那樣,被欺凌只能醉酒發瘋?這便是你們文人墨客心中的天下大義?可笑樵夫不自量,執斧入海妄圖存!”
便是最後那一句,教海潤的心,彷彿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疼得無以復加。
她說得沒錯,世風日下,僅靠一人之力,能成什麼大事?能做什麼大事?談什麼人間公道,說什麼天下大義?
他忽然笑了,嘴裡發苦。
活了那麼多年,沒想到還不如一個十多歲的女娃娃看得透徹,看得犀利。真當是白活一世,虧他口口聲聲說什麼要功成名就,然後為民請命。
“你……真的是相府嫡女?”海潤盯著上官靖羽。
她頷首,“如假包換。”
海潤點了點頭,“上官鳳幾世修來的福分,生了你這麼個七竅玲瓏心的女兒。”
“父女的緣分,乃上天註定,你們恨我爹,我卻很慶幸,有個疼愛我的父親。”她不掩飾自己對父親的愛,坦坦蕩蕩,沒有半分弄虛作假。
“你為何挑中我?”他問。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緣分吧!”
她自然不能告訴他,有關於很多年後的事情。
有時候她會想,重活一世,當中是否有什麼契機,有什麼內在的緣分?她不敢輕易將多年後的事情說出口,知道得人太多,未見得就是好事。
所謂秘密,知道得人太多,就不是秘密了。
“就你們兄妹兩,能成什麼氣候?便是加上我,又能怎樣?”海潤輕嘆搖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水滴石穿,繩鋸木斷,非不可為之。”她反唇相譏。
海潤終於輕笑兩聲,撿起地上險些焚為灰燼的契約,拍去上頭被焚燒的部分,讚許的望著上官靖羽,“你這丫頭與你爹一個模樣,心黑手辣,差點將我這點家當都燒成灰。”
“若無捨身成仁之心,如何成捨身成仁之事?”她譏誚的笑著。
海潤頷首,“鬼丫頭。”
“秋試將近,一朝奪魁,可好?”上官靖羽別有深意的望著他。
聞言,海潤愣住,“天下飽學之士何其多,我如何能一舉奪魁?何況……”他扭頭望著上官致遠。
上官鳳,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奪了自己兒子的狀元之位。
“致遠年少,還擔不起狀元之位,尚需跟著先生多多歷練。有致遠在身邊,想必先生做事,定然事半功倍。”她看了上官致遠一眼。
上官致遠二話不說上前躬身行禮,“給師父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