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站在長河岸邊,蕭瑟的柳枝隨風搖曳,撲打著面頰,生生的疼。
上官靖羽站在那裡,將視線投向波光粼粼的河面,繼而半低下頭苦笑。視線裡一片漆黑,到底在看什麼?
耳畔,不斷迴旋著屬於他的那一句“我想你了”。
玲瓏心思,誰人知?
重錫端坐輪椅,停在她的身邊,望著她一語不發的模樣,不覺笑道,“驚著了?”
“嗯?”她一怔,瞬時輕笑,“玩笑罷了,無謂……”
“我是認真的。”他斬釘截鐵。
音落,上官靖羽眨了眨長長的眉睫,面上卻不見半點波瀾,只循著聲音扭頭朝他望去,“為何?”
“沒有原因。”他一笑。
陽光下,他眉心的那點硃砂,清晰的倒映在她眼底。他能看見自己的影子,刻在她眸中的模樣。可惜,那雙極為美麗的墨色之瞳,卻不見光明之色。
“我……先回去。”她深吸一口氣。
卻聽得重錫笑道,“你就不想知道,誰在外頭造謠生事?”
聞言,她駭然頓住腳步,眉頭微蹙,“你知道?”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他轉動車軸,將輪椅停駐在她的正前方,與她只有分毫之差。
她不解,“什麼問題?”
“何以你離開桃花谷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走,唯獨帶了我送你的壎?”在上官靖羽離開桃花谷後,他細細的檢查過房間,除了她身上的那套衣服,她什麼都沒帶。
唯獨他送她的那個壎,不見了。是故,他斷定,是她隨身帶走了。
上官靖羽一怔,隨即唇角微揚,“既然是朋友相贈之物,豈敢隨意丟棄?”
重錫也不追問,她說是朋友,那就是朋友吧!總好過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她鬆一口氣,他沒有糾纏不放。
哪知下一刻,腕上頹然一緊,已被他拽入懷中,抱坐在雙膝之上。耳畔是他淡笑之音,“那這也是朋友之誼,你就不必推辭了。”
音落,上官靖羽的面頰瞬時紅到了耳根,呼吸都變得急促。
他直接將她的面頰按在自己的懷裡,煞有其事道,“嗯,瘦了點,輕了點。別動,我現在就告訴你,誰在外頭拆你們丞相府的臺子。”
上官靖羽咬唇,原想掙扎,但此刻……
她半抬起頭,長長的羽睫剛好撲在他的脖頸上,讓他唇邊的笑意越發濃烈了些。
舒一口氣,他低眉看著懷中漸漸安靜下來的女子,指尖拂去她臉上被風吹亂的散發,“羊毛出在羊身上,後院的女人太多,果然不是件值得慶幸之事。”
瞳仁陡然縮緊,她的眉頭越發蹙起,“你是指……”
“你本就心中有數,不過想讓我確定你的猜測罷了!”他一語道破。
她沉默不語。
眉頭,有溫熱的指腹溫柔撫過,他道,“若有朝一日,能治好你這蹙眉的毛病,我死而無憾。”
她仲怔。
“若不能。”他繼續道,“惟願以身相代。”
鼻間陡然泛酸,她忽然謾笑兩聲,悲從心來。曾幾何時,她也說過這樣的話,對蕭東離……
可是呢?
算不算因果迴圈?算不算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