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廳,一打眼,白香蘭就瞧見了躺倒在地上的母親。
老太太還在拼命地蹬著腿,眼睛瞪得老大,用手捏著嗓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都憋紫了,旁邊的地上還扔著一部老人機。
白香蘭趕緊撲了上去,急切地搖著母親的身體,然後又伸手在母親的後背拍了拍,可是什麼作用都沒有,老太太的臉色越來越緊,喘息聲越來越嘶啞。
白香蘭的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掉,卻亂了陣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個狀態,叫救護車什麼的肯定來不及了!
李東大步走到老太太的身邊,蹲下身,目光在她身上鋒利地探查著。
白香蘭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小手抓住李東的胳膊使勁地捏著:
“李東,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媽,救救她!”跪在地上,白香蘭聲音淒厲,咧嘴痛哭。
李東看了白香蘭一眼,掙開她的胳膊,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後,他將地上的老太太翻了過來,伸出手放在她的後脖頸上,然後順著她的脊樑向下按動。
在脖頸下面二十多個厘米的位置,李東的手停止了動作,然後,手掌在老太太的後背輕拍,一縷靈氣打入。
老太劇烈的喘息停止了,她的眼睛一瞪,在哭天抹淚的白香蘭茫然的注視之下,猛地一聲咳嗽,然後,一顆粉紅色的糖球從老太的嘴裡咳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呼……呼……”卡嗓子的糖球咳出來,老太太的呼吸立馬順暢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洗手間的新鮮空氣,臉色也逐漸恢復了過來。
“哎呀媽呀,”老太太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可嗆死我了。”
白香蘭在一邊看得一愣一愣的,見到自己老孃沒事了,一下子撲了上來,緊緊地摟住了老太太的脖子。
李東站起身,後退了一些,把空間讓給她們。
“媽,媽你作啥妖啊媽?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給嚇死了?”白香蘭又痛哭起來,這次是喜極而泣。
老太太拍打著白香蘭的後背,還安慰她:“沒事,奧!媽沒事。”
母女二人坐在洗手間的地板上緊緊相擁。
李東環視著屋裡的環境,屋裡面積很小,傢俱也很陳舊,看得出來,這房子是白香蘭和老媽一起住的。
哭了一會兒,鬆開老太太,白香蘭按著她的肩膀,小嘴撅著,小眼圈還紅著,露出不樂意的神色:
“媽,你到底瞎折騰個啥你!”
老太太咂了咂嘴:“我不是閒得沒事麼,嘴裡發苦,想含塊糖吃吃,結果一不小心就給嚥下去了,沒啥準備,卡住了。”
說完,老太太還朝白香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白香蘭氣鼓鼓的,想著老媽準是卡住之後到洗手間裡吐來著,結果吐不出來,還知道給女兒打電話!
白香蘭拍著老太太的肩膀,聲音氣惱:“媽,以後不許吃糖!多危險啊,你要是沒給我打電話,要是李東不在我身邊,真不知道是個啥結果……”
說著說著,白香蘭又捂上嘴巴哭了起來,真要是那樣,那就太嚇人了!老媽要是出點啥事,她都不想活了!
看著女兒哭成這個樣子,老太太也有點難受,趕緊摸上白香蘭的臉蛋,給她擦眼淚:“媽不吃了,媽聽話,不吃了,別哭啦。”
白香蘭摸摸母親的手。
“這位是?”老太太伸手指了一下站在大廳裡面的李東。
“媽,”白香蘭攙扶著老太太站起來,走出洗手間,走到李東面前,對她說,“媽,這是李東,他剛才救的你,幫你把糖給拍出來的,他是我,他是我……”
說到這裡,白香蘭卡殼了。
李東把話接過來,看著老太太,一臉笑意:“大娘,我是她朋友,以前學過按摩,對人體有點了解。”
老太太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李東的手:“孩子,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啊,我這老身子骨可就廢了!我家香蘭可得哭死!”
“您客氣了。”李東笑。
老太太眼睛怪好使的,一眼瞥見了從陽臺崩出來的碎玻璃碴子,然後探頭看過去,驚訝地問白香蘭:
“香蘭啊,這陽臺玻璃咋碎了啊?”
白香蘭支支吾吾:“天太熱,曬爆了吧。”
“啊?”老太太嘴巴張得老大。
“那啥,媽,你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白香蘭問道。
老太太皺著眉,細細地咂摸著,想了想,看著白香蘭搖搖頭:“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