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玲從後視鏡注意到了李大山的狀態,她疑惑地回過頭:“大山,咋了?”
大姑一家倒是真不知道這件事,也不是不知道,但當時他們也沒過多插手這件事情,所以這麼多年過去,早就不知道傷了李大山的酒店是哪一家了。
甚至連李大山的跛腳,都被他們視為常態了。
李東探手按上父親的肩膀,安慰了一下臉色越來越陰沉的李大山,對李慧玲笑道:“大姑,沒事。”
李慧玲又看了他一眼,這才轉回了身。
“兒子……”李大山側過頭,對李東低語了一句,眼裡是多少年未曾有過的暴怒,如果有近幾年和李大山熟悉的人看到這一幕,必然是無法相信,這樣的眼神是那個被歲月磨平了稜角的憨漢子露出來的。
李東臉色平靜,又拍了拍李大山的肩膀,低聲道:“我們去。”
注視著兒子,李大山緩緩閉上了眼睛,躺會座椅靠背,長出了一口氣。
李慧玲還在前面的座位用反光鏡觀察著他們倆,看不明白,只能搖了搖頭。
車窗外,綠化帶倒退,熟悉的路線。
到了酒店,三人下車。
父子倆仰頭看著,這麼多年,凱旋酒店變得更加富麗堂皇了。
李慧玲看看這兩個人,以為他們是被這酒店的豪華給震住了,抿著嘴忍不住笑:
“走,咱們進裡面看看去。”
說完,李慧玲端了端姿態,擺出一副經常出入高檔場合的樣子,向臺階上走去。
父子二人對視,跟了上去。
酒店大門外,他們看到了站著抽菸的鄭安成和安菲兩人。
走上前,李慧玲問:“怎麼不進去呢?沒桌?”
鄭安成敲了一下菸灰,瞥瞥李大山和李東,尤其看看他們身上的穿著,皺皺眉,說:
“小豐說了,他們車董事長的父親今天過生日,今天的包間都包出去了,都是大人物,來給捧場,外面的散桌現在也沒地方了,一會兒有桌了小豐給安排,裡面人熙熙攘攘的,也不好打擾人家工作。”
“那成,沒啥事,等會兒吧。”李慧玲攏了一下頭髮。
李大山沉著臉,無言。
李東的臉色也很平靜。
李慧玲瞅瞅他們倆,尋思這是到了大場合不知道說啥了,開口對鄭安成說:“這小豐老闆可真有面子啊,這麼多人來給捧場!”
鄭安成臉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那大老闆是他一樣:“小豐說了,能來這些還都不是也別親近的,更親近的都去老闆家裡給祝壽了,這些人,還不夠檔次,說白了就是來露個臉,給人家大老闆看的。”
“哎呀媽呀,這可了不得!”李慧玲一拍大腿。
李大山聽他們說的,臉色更黑了幾分。
面子?當然有面子!那大老闆是誰啊!那在春水市可是名震一方的大拿啊!
李大山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可沒有李東那般心性,被人這樣揭傷疤,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用力地捏緊了拳頭。
鄭安成注意到了李大山的異狀,皺眉問道:“大山,怎麼了,不舒服?”
李東站在李大山的身邊,對鄭安成淡笑道:“沒什麼,我爸有點反胃。”
“那不行一會兒進去去洗手間吐一下吧!”李慧玲關心道,她擔心李大山等會兒吐到飯桌上。
李大山壓下心中的火氣,抬起頭,用少有的沉重語氣說道:
“姐,我沒事。”
李東在李大山的後背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