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分為了對立的兩個陣營,李大山這邊,六個成年男人,穿著都很簡單樸素,他們的臉上都壓抑著極度的憤怒。
而另一邊,咄咄逼人的一方則是十幾個男女,而且一個個穿著考究,很有派頭的樣子,他們逼視著李大山幾人,都是一臉的不依不饒。
最前頭的一個女子,三十來歲,長髮披肩,濃妝豔抹,五官有些刻薄,她穿著黑色的露背連體裙,只是這本來價值不菲的裙子,此時卻在胸前沾滿了酒水。
她那塗著豔紅指甲油的手,正拽在了打著電話的李大山的襯衫上,聲音尖刻:
“你別想抵賴我告訴你,該是你們賠,你們就得給我賠!”
“誒!你幹嘛你!”
“別動手!”
李大山身旁的幾個老同學趕緊衝上前,幫助李大山掙脫了女人的手。
而他們幾個這一上前,女人身後的人也都衝了上來,一個個瞪圓了眼睛看著李大山幾人。
雙方對峙著。
李大山別過頭去,衝電話那頭的李東說:“小東啊,你可不許衝動聽到沒有,和你茹姐溜達完抓緊回家,爸這不用你操心。”
“知道了。”電話被結束通話。
李大山嘆口氣,將手機塞進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兜裡,看向眼前的這群人,再看看身邊的同學,臉色很難看。
這些同學和李大山一樣,都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物,有在鐵藝廠機械廠的,有跑大客的,還有開大貨的,家裡條件都一般。
但是好不容易聚一次,也就沒心疼錢,幾個人來到了D縣最高檔的飯店之一——金凱元,點了一桌子高檔菜。
事情本來沒什麼問題,李大山他們喝得也挺高興,漲紅著臉,磕著酒杯,說著這一年的生活。
正在幾人把酒言歡的時候,散桌旁邊,一個穿著黑色露背裝的濃妝女子走了過來。
她穿著恨天高,屁股一扭一扭的,途徑李大山他們這桌的時候,她正扭得開心,突然崴了腳,整個人的身子向他們栽了過去。
一桌人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李大山正高舉著杯子,準備和老同學們乾杯,然後這個女子就倒了過來,杯裡的酒全都碰灑到了女人的裙子上。
驚呼著,女人慌忙地用手找著支撐點,結果直接把手杵到了桌上的一盆湯裡。
昂貴的裙子灑了酒,手上還沾滿了滑膩膩的湯汁,女人先是看了一眼李大山幾人寒酸的穿著,以及桌上便宜的菜品,然後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指著李大山幾人破口大罵。
她這一嘰喳,把她包廂裡面的人都招了過來,一群男男女女擁門而出,足有十幾個,來到李大山他們桌旁,給這女人出頭來了。
“我這條裙子八千塊!”
而這群人明顯都很捧著她,也不管理在誰那邊,不問對錯,就是旗幟鮮明地站在女人這邊。
而面對女人一方的刁難,李大山和他的同學們據理力爭,可是對方擺明了不講道理,就是順著女人的意思,叫他們賠錢道歉。
衝突就是這麼來的。
老同學們衝上前去,把李大山從女人的手中掙了出來,而女人身後的這群人也都不示弱,都衝了上來推搡著他們。
“你們再動手一個?”
“跟他媽誰倆呢?”
女人躲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懷裡,臉上的刻薄瞬間切換成撒嬌的模樣,頭在男人的胸口蹭了蹭:“韋哥,你看他們!”
韋泰拍了拍女人的後背,踏前一步,站在了前面,給了女人一個安心的背影,伸手點指著李大山的同學們,語氣震怒:
“你們幾個,敢動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