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考場找到了寫著自己名字的座位後,李劍平靜的坐下,在考場監官的注目中,所有坐下的考生紛紛看向自己面前放置的一塊兩平方米的小石板,凝神定氣。
直至監考官拿出了被火濤封死的此番科考的題紙後,第一場考試就是考識文斷字,詩文寫作,也就是文考,這是一個石匠的必修課之一,而不多時,便有人開始將拿到的題目在小石板上刻畫了起來,一時間之間,考場上輕微的沙沙聲,以及噗噗的吹動灰塵之聲迴盪。
李劍平靜的磨著墨,望著面前的宣紙,卻是許久也沒有下筆,文考的時間是一整天,很寬鬆,給人留下了足夠的思索空閒。
慢慢的,那些如李劍一樣沉思的石匠考生們,也有了思緒,一一動筆,到了最後,整個考場內便只剩下了李劍一人坐在那裡,還在思索。
對於李劍來說,這些詩文寫作並不難,只是他心中思考的卻不是眼前的問題,而是一直在思考那隻天空的白鳥,以及關於天雷之音的問題,他心中隱隱覺得這天雷之音對自己很重要,似乎關係到自己的一樣使命。
此刻文考的題目,是一幅面,那畫面很簡單,只有一座山,一座光禿禿的巍峨石山,山上一個儒生,仰望著星空,靜靜的思索著,天空似有風,成九道螺旋狀扶搖直上,而那藍色的天空,到像是一面龐大的鼓,那風柱仿若鼓槌要敲響天籟之音一樣。
山下幾筆勾勒,似有一戶守山的人家屋舍。
題意是根據自己看到的這幅畫,在一塊石板上雕刻出來,並且為這件雕刻畫配上詩文。
李劍看到那畫時,他的腦海內,卻是再次隱隱浮現了出來,自己要敲響某樣東西的使命越發清晰,彷彿是如這風柱敲鼓,又或者如之前的天雷之音,但是又感覺不是,總是抓不住自己,剛有一點思路,仔細一思考就又沒有感覺。
“天雷之音......天籟之音......到底是什麼聲音?”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便到了晌午,已經有人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拿著題紙吹著還有些灰塵的小石板,神色露出欣喜,微微搖頭中內心默唸起來。
唯有李劍,還是默默地坐在那裡,眼中露出迷茫,始終沒有開始,如此事情,並不多見,那幾個監官也不由的多看了李劍幾眼。
漸漸地,陸續有人離開了考場,或是得意,或是失落,離開這裡後,在書童家僕陪伴或者獨自,遠遠地離去了。
夕陽漸落,整個考場內也略有陰暗下來,距離結束的時間已經不多,只剩下了不到半個時辰,除了李劍外,最後一個考生也長嘆中起身,臨走前看了李劍一眼,搖頭離去。
“若是作不出來,便趕緊離開,莫要浪費時光。”一個監官皺著眉頭,走到李劍身邊,右手在桌子上一敲,屬於李劍的那塊小石板上還沒有動,這石雕講究的慢工出細活,李劍現
在還沒有動手做,顯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不可能完成他的雕刻作品了。
李劍沒有抬頭,而是雙目閉上,數息後猛地睜開,右手抬起手上亮出小刻刀等工具,雙目露出明亮之芒,在那塊小石板上快速的刻畫起來。
而與其他的考生不一樣的地方時,其他人邊刻邊吹,還要對照題紙上的畫作,石板上不斷飄起粉塵,而李劍的雕刻之法仿若盲刻,在小石板上的刻畫流暢以極,根本也不看題紙上的畫作,一點粉塵也沒有揚起,整塊小石板也沒有看到李劍雕刻的畫作的線路。
在那位監考官的目瞪口呆的眼表情下,李劍用了一刻將小石板就雕刻完了,隨後李劍起身離去,過了半刻鐘,那監考官才拿起那塊滿是石屑的小石板,一陣風吹過,石屑紛飛而過,那監考官在滿頭滿臉的灰塵中睜開眼。
他面前的石板上,亦然刻著一幅畫卷,這幅畫卷和那題紙上的畫卷幾乎一致,甚至上面更是多了不少靈動,那山上的儒生仰望著天空,竟然是李劍的形象,栩栩如生。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慢慢張開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獨的轉個不停,春風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抬頭尋找天空的翅膀,出現白鳥的影跡......用真情溶化成音符,傾訴遙遠的祝福......讓我們期待明天會更好。”
一段段長長的詩歌刻在了小石板上,這是李劍在前世的地球上一首非常有意境的詩歌,雖然做了一些簡單的改變,這名監考官雖然沒有見過這種題材,但是讀下來還是讓人感覺到很是非常有激情,能感受到這是一篇好文,非常應景的一片文章。
“這是盲刻?好多年沒有見到這樣的手法了,也好多年沒有見到這樣詩文了,”那站在李劍身旁的監考官略看了幾眼,立刻一怔,仔細的看了起來。
甚至不遠處的其餘幾個監官也被那輕咦之音吸引,紛紛走來看去,這一看之下,皆震驚在當地,對於李劍一刻鐘就完成的那副雕刻,上面的人物、山、星空等等每一處都是那麼恰當,非常令人驚佩的記憶。
李劍走出考場,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的考場,目中的明亮消散,取而代之的還是一種迷茫,輕嘆中向著那身後考一抱拳,揹著竹編的背篼走向了遠方。
直至他離去很久以後,其中一個監考官拿起李劍的小石板,仔仔細細的再次看了一遍,眼中露出恍惚,似有所明悟一樣,記住了那小石板右手邊李劍的名字。
“還是此人對於本畫理解通透,敲響沉睡的心靈,張開眼睛方能盯清世界,風動,心動,期待明天更美好!”那監考官老者沉吟許久,拿起筆,在李劍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李劍正在都城中走著,突然天地一暗,卻見狂風大作,陣陣鬼哭淒厲之音下,赫然間一股黑風從天而降,直接籠罩了李劍,是要將其從這片天地之中分開來。
在那黑風中,幻化走出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一股冰冷的氣息在其全身瀰漫,他雙目凝望李劍。
“老夫不會傷害你,你只需回答一個問題。”
他,正是之前在船上與其待過一段時間的那名船伕風翼先生!在這數日間,他一一尋找了這個趙國的肌膚所用的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黎明百姓,從大儒之事,到屠狗之輩,每個人都問出了同樣的問題,最終被他抹去了此事的記憶,失望之下再次尋找下一人。
他在尋找一個未來,一個能解答他心中疑惑的人,一個可以敲響希望的人,無數萬年的尋找,終於在今天的都城之中,彷彿有人在問心,使得這都城的天地雷音陣陣,這本也沒有什麼,雖然風翼對於天雷之音的感受已然有所不同,是要他等待的人就快要出現。
但是昨天響徹一夜的雷,因沒有風,彷彿雷沒有生命,所以敲響希望的人還沒有出現,只是有所感應罷了,這些年風翼已經將這些所有有希望敲響希望之音的人,風翼都將其集中了起來,希望這些人進一步有希望突破能夠敲響那希望的聲音。
本來前幾日在船上碰到李劍,他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特殊,自己對其彷彿有天然的好感,但那是他將血蓮帶走了,並沒有對一個凡人的李劍引起足夠的重視,但是,當風翼離開以後,卻始終腦海中留下一個揹著竹編背篼,拿著大油傘的小石匠李劍的印象。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按理來講一個凡人還沒有資格留在自己的腦海中深入內心,但是自從遇到這個李劍,他彷彿覺得找到了希望,因此他又急忙趕回來,試圖在這都城的茫茫人海中找到李劍。
還好,知道李劍是這一批參加都城中的大匠師考試的石匠,所以風翼找起來要容易得多,他早在考試之前就再次見到了李劍,但是風翼沒有出現,他在觀察,除了觀察李劍,還有所有參加考試之人。
奇怪的是李劍在考場上始終是一副茫然的狀態,對於答題似乎一直沒有在狀態,而李劍頭頂蘊藏的一股力量,別人無法發現,但是對於風翼卻是很容易,隨著考試的時間越來越接近尾聲,那種感覺越強。
當李劍在最後時刻的答題的時候,李劍的因風吹動心靈的鐘聲,敲醒沉睡的夢,讓風翼體內轟轟,彷彿聽到了最為振奮的訊息,敲醒沉睡的夢,風翼覺得終於等到了這樣一個人,雖然這個人是一個凡人,但是他要將其培養出來,如果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他相信李劍就是那個敲響鐘聲的人。
這中年男子捲起袖子,黑風呼嘯,無盡陰魂在內猙獰嘶吼,瀰漫了李劍與那個男子二人身邊,使得天地似分割開來,一片模糊,李劍轉過身,看每遠處從液黑的天地內,走來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