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衣女子臉上露出微笑,目光迎著天地之雨,遙遙的看向岸上雨幕之下,撐著雨傘的李劍,這一眼之下,她略有一怔,仔細的看了幾眼後眼中有迷茫一閃而過。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李劍被這個女子注視,臉上更紅他乾咳幾聲,向著那烏篷船再次抱拳不知該說些什麼,心臟怦怦跳動,連忙轉過去看遠處的黑山墨雲,以此避過那份心中的砰然。
“李劍啊李劍,枉你也算是有文化的石匠,還要去考取大匠師稱號,怎能如此去看那一個姑娘家,萍水相逢,待雨停了後,還是繼續起路為好。”王林深深的吸了口雨中的空氣,慢慢的靜下了心來。
“風先生,算了吧,出門在外,大家都不容易,此雨連綿,怕是會下一夜,相逢便是有緣,你還是讓他上船來避雨吧,能早一天趕到京城也能為其節約一點路費不是!”那血衣女子看了李劍半響,輕聲開口道。
她話語雖輕,可卻穿過了雨幕,迴繞四周,李劍也是聽到了,不由愕然,對方開始不同意自己上船,沒想到現在又讓船伕主動邀請起李劍來。
“這……”,李劍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立即行動,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整今天空黑壓壓的一片,雨水似短時間不會停歇,怕是真能持續一夜去。
“呵呵,血姑娘好意讓你上船避雨,你還你還不快下來,從船上走你的路程要節約很多。”,那儒雅男子看到王林猶豫的樣子,笑著對李劍說道,李劍倒是感覺這人不像船伕,氣度儒雅,言行之間頗有風度,給人的感覺很好。
李劍苦笑,點頭從岸邊與船交集的地方,撐著傘踏一步踏入了船上,那船不由一陣搖晃,顯然李劍和其揹負的行李不輕,這讓那個風先生的船伕和走進船艙裡的那位血姑娘詫異不已。
李劍將巨大雨傘一收,跟在風先生之後踏入了船艙,船艙裡面與外面簡直尤隔了個世界,船艙空間很是廣闊,而且船艙裡面鋪了紅色的毯子,李劍在分隔取處理了一下上的雨水,隨後將鞋子脫下,放在專門的區域,穿著襪子踏進了船艙的毯子上。
船裡面相對於外面來講,顯得非常的暖和,剛才那位血姑娘和儒雅的船伕風先生分別坐在船艙中的一張矮桌子旁,喝著邊的茶,桌子上更有精美的糕點。
而風先生的一旁,有一個圓的木盤,風先生就坐在那裡,時不時轉動著木盤,這竟然是一個船隻的方向和速度控制木盤。
“宣城石匠李劍多謝血姑娘、風先生收留,這是我的船資。”李劍從衣服的內袋中拿出一個二兩重的銀元寶,直接放在了風先生的矮桌之上,他當然不會認為自己可以免費乘這船,這點盤纏自己的母親也是有所準備的。
那個血衣女子沒有說話,顯得格有點冷僻,只是時不時的拿眼打量著李劍,似乎真的見過李劍一樣。
李劍心臟砰砰跳動,他從出生到現在,記憶內從未有如此緊張的時候,在這個血姑娘的女子對面,他取下背後的竹編背篼將其放在一旁,尷尬的坐下時,額頭已然泌出了汗水。
“李劍公子是要去京城考試,應該是大匠師的考試吧,聽說很不好考啊,趙國的石匠中,大匠師的待遇很不錯,與一般的匠師最大的區別在於其雕工和磨工了,而這兩樣必須得有非常不錯的文化底蘊和字畫功底。”
風先生說道,看起談吐,李劍真覺得這風先生不似一般的船伕,對於石匠這個行當到時有一定的瞭解。
“風先生說得沒有錯,對於石匠的行當瞭解不少,我的確跟隨一位老先生學過幾年的字畫,而我的石匠手藝則是傳承於我的父親!”李劍說道。
“哈哈,我只是在這條河上行船,聽他們說起的,也就是記住了一些。”
船隻悠悠,順著河水在那雨中飄行而下,三人在那船中烏篷內,雨水儘管灑不進來,可那耳邊的雨滴拍打棚頂的聲音,落在船上木板的聲響,還有那外面水面上的雨滴之聲,漸漸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很是美妙的一曲雨奏。
遠遠看去,隨著天地漸暗,那船隻漸漸隱藏在了雨幕中,若隱若現起來,一盞燈火在那烏篷內散發微弱的光芒,在這寒之雨內,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溫暖。
“李劍…………為何我總覺得,似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就連這名字,也是很熟悉似的……”,那血衣女子望著李劍,神色那方才的迷茫,隱隱又出現了。
“奇怪,我應該是沒有見過你,更沒有聽聞過這個名字才是……”,那血衣女子想了許久,搖頭中向著李劍笑了笑,聲音動聽,開口道。
“小女子血蓮……”那血衣女子輕聲開口,她眼中依舊藏著迷茫,她更是想不出為什麼。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輪雨中之月,在那天幕上隨著烏雲滾滾的間隙中,時而露出一些,但很快就被重新遮蓋住。
雨水越下越大,嘩嘩之聲幾乎取代了全部,更有陣陣帶著溼氣的風吹入烏篷內,使得船艙內的燭火晃動起來。
李劍子一冷,但看那血衣女子和風先生,卻是神色如常,似沒有察覺這風吹之寒,按理講自己現在也是石匠中的大匠師的水平,體因為常年勞作,也是相當強健的,自己尚且感覺到寒意,而這兩人竟然沒有感覺,越發讓李劍覺得兩人不一般。
雨水嘩嘩,透過蓋簾的間隙向外看去,一片漆黑,看著看著,李劍忽然起了恍惚。
在這漆黑的夜裡,在這安靜的河道上,似天地間只剩下了這一條烏篷船,船內的兩個人,似給了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