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屋外,如同兩個天地。
屋內的世界,溫暖如春,安寧靜謐;但到了屋外,僅僅只是一牆之隔,卻再次回到風沙暴烈,狂風席捲的惡劣世界,而舉步四顧,那位先他一步,聽到慘叫奔出的白衣年輕人,卻徹底消失不見了蹤影。
長街靜寂,黃沙滾滾,自北而來,一片黃色的天地中,整個小鎮,似乎徹底失去了所有人聲,只有剩下的這位持劍白衣青年一人,站在那裡。
風聲,沙聲,不絕於耳,但卻一點不給人感覺到喧鬧,然而有一股直刺人心的寒氣,直透背脊。
持劍白衣青年向前走了幾步,忽然,他在一面牆角下停下腳步。
黃土夯成的厚實土牆腳下,居然插著一面小小的赤色三角旗幟,旗幟上,有一把血色的彎刀,刀尖之上,垂下三滴將落未落的鮮血,如同三滴淚珠,懸在那裡,顯得猙獰而邪氣。
整個小鎮,氣氛一時森然。
“嘿嘿,赤刀教旗麼……想不到,我們還沒有去找你,你們居然提前聽到訊息,在此小鎮設伏了?不過……”
持劍白衣青年嘿然一聲冷笑:“就憑你們這點下三爛的手段,也想對付我與衣兄兩人,除非你們的赤刀老祖親自出動,還有一點可能,如果只是門下的一些普通弟子,純粹給我們送菜而已。”
這位持劍白衣青年,自然正是和衣勝雪一路北上,自西南之地,歷經二十餘日,終於趕到這赤刀沙漠邊緣,進入赤刀鎮,欲自此進入赤刀沙漠,徹底消滅這個為禍西北赤刀邪教,剛剛突破初階半步法丹沒多久的厲寒。
只是,即便如他也沒有想到,赤刀邪教竟然提前得知訊息,埋伏在了此處,設下計策,將他與衣勝雪分開,顯然欲將他們提前在此解決,解決這個心腹之患。
不過一想,厲寒也不由釋然。
他與衣勝雪,在兩個月前,先是在東南之地,大鬧極惡靈山,將橫行東南一地,人莫能制的極惡邪教,一網打盡,極惡邪教教主,修為高達高階半步法丹的極惡老祖,都隕命於他們手上。
手下的黃藍二使,天殺十二刀,更不必說,一個不留,全部隕落,幾乎沒有兩人一合之敵。
如果只此一例也就罷了,赤刀教肯定不會多想什麼。
但隨後,厲寒與衣勝雪又在西南,連著解決掉了為禍西南的兩大邪惡勢力,‘血堡’,‘閻羅山莊’。
而這兩個勢力,和當初在東南之地被他們覆滅的極惡邪教,以及現在座落在西北之地的這個最大邪惡勢力,赤刀教一樣,都是最近幾個月才興起的,有極大的共同點。
厲寒,衣勝雪先後解決‘極惡邪教’,‘血堡’,‘閻羅山莊’……只要腦子沒出問題,傻子也能看得出來,東南,西南,再往下,不就是西北,東北……
所以,為了自保,或者也可以說,算計到最近這段時間,厲寒,衣勝雪極有可能出現在赤刀沙漠附近,所以,赤刀老祖,才設下計策,趁厲寒與衣勝雪不備,欲將他們分開,各個擊破。
只是,唯一讓厲寒疑惑的是,憑衣勝雪的實力,哪怕赤刀老人親至,也不可能一瞬間就被擊殺,失去訊息啊?
能做到這一步的,除非一位法丹親至,才有一點可能。
但哪怕法丹親至,憑衣勝雪初階半步法丹巔峰,已經不輸於一些高階半步法丹巔峰的恐怖戰力,就算不敵,也能發出一點動靜才是。
現在,設伏的人不見,衣勝雪也消失,原地卻全無任何打鬥痕跡,也沒有任何打鬥聲音傳來,這卻是為何?
要說赤刀老人突破了法丹境,能一擊將衣勝雪擊殺,令其全然不發出半點聲音,厲寒根本不信,顯然,這其中,還出了他所不知道的變故。
這讓厲寒,不由眉頭微皺,比起即將要解決的赤刀教來說,這個變故,才是讓他感到心悸的原因。
最終,厲寒搖了搖頭,目光朝四處打量了一下,除了這面血色三角小旗,的確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異常,他眼睛微閃,忽然又轉身,朝著身後的‘邊荒小棧’走來。
“也罷,我就不相信,你們真有本事,能一瞬間令衣勝雪失去行動力,並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