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是炳林叔,快去開門。”
博藝雖然甦醒過來,可兩腿還發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他不得不把開門這樣的小事,也假手於倩倩。
倩倩起身將張炳林引進屋裡,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有氣無力的博藝,張炳林坐到床前的凳子上,關心的問:“博藝,這是怎麼了?病了?”
“哎!這兩年好逸惡勞,缺少鍛鍊,一點寒風就能把我降伏得服服貼貼。”
“淑梅找到了嗎?是不是再找不到她,她那病就沒得治了?”
“我去問過醫生,若真的到了晚期,就沒得治了。叔,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咳咳……”
博藝不知道是不是積鬱成疾了,一激動,就會猛咳。
倩倩趕忙上前替博藝怕背,為他倒水潤喉。
張炳林從褲帶裡掏出一個小布包,解下繩子遞到博藝手裡。
“這是我攢下來的私房錢,不多,你知道你嬸子那脾氣,就這些,也是攢了好久才攢下來的。你拿著,我能為淑梅和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還望你不要嫌少。”
博藝開啟看了一眼,一分,五分,一毛,五毛,一塊,兩塊……大概也就兩三百塊錢吧!但因為面額太小,足足裝了滿滿一袋子。
博藝把袋子還給張炳林,“叔,這是你辛苦攢下來的,你拿著傍身。淑梅找不回來,再多的錢都沒用,如果她能回來,我那怕是賣掉這棟房子,賣血賣腎,也會為她治病的,只可惜,她根本就不明白我們的苦心,非得跑出去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博藝一提到淑梅,表情又變得異常的沉重。
“博藝,別難過了,你盡力了就行,一切都順其自然吧!讓老天爺來決定一切吧,我先回去了,出來太久,回去你嬸子又準嘮叨。”
張炳林趁博藝不備,把那袋錢塞到了博藝的被子下面,才起身朝屋外走去。
手術當天那夜,淑梅睡得還算安穩,可天剛見亮,她就被一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給痛醒。原來是麻藥過後,傷口開始瘋狂的疼痛,痛得真想伸手去抓去撓。
她緊咬著牙冠堅持,額頭痛得直冒冷汗。由於文才之前的叮囑,她連痛得在床上打滾的權力也沒有,只能死撐。
可這疼痛真的是讓人痛不欲生啊!她實在是控制不住,疼得叫出了聲。
“啊啊……”
睡在旁邊床上陪護的文才,被淑梅的叫聲從夢中驚醒,他猛的坐起來,從床上跳下來,撲到淑梅的病床前。
“淑梅,你怎麼了?”
“痛,傷……口痛,好……痛……”
淑梅痛得連吐字都不清晰了,表情異常的痛苦。
“我去叫醫生……”
文才第一反應就是去叫醫生,他拔腿就往病房外跑。兩分鐘後,把有些睡眼朦朧的護士給拽了進來。
“你趕緊幫她看看呀!她痛得難受。”
“先生,我都說過了,剛動過手術,傷口痛是很正常的,過了今天,明天就會有所好轉的。這個我們也是愛莫能助的,你就是硬把我拽來也沒有用。”
這個護士,顯然對文才這“粗魯”的行為有些不滿,她很不耐煩的把剛剛同文才說過的話,再說了一遍。
“你們是醫生,病人有痛苦,你們都不管,難道讓病人就這樣受折磨。”
博藝對護士的解說,相當的不滿意,他是生意人,就懂得顧客是上帝這一套。既然病人是醫院的上帝,那她們就沒有理由這樣置之不理。
“先生,對於這個,我們真的是愛莫能助,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若沒有別的事,我要去查房了。”
護士不願再和文才糾纏,說著就要找機會開溜。
文才還想同她辯駁,被淑梅給出言叫住了。
“文才,算了,別為難醫生了,不就一天嗎?我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