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上的二人倒是很坦然,神情沒有多大波動。
“宣吉,你怎麼看?”七夜淡淡地問道,他想聽聽宣吉的看法。
只是宣吉似乎並沒有理解師父的話,張口就答道:“很懸,不是說肉角刺狐的毒性沒那麼強嗎?為何雲昊師弟看起來如此痛苦?”
原來這種妖獸叫肉角刺狐,很像狐狸,卻比狐狸體型更大,是四階妖獸。通常都是三五成群去獵殺其他妖獸。周身上下都是強大的武器,身上長滿了刺,有劇毒,可輕易劃破武者的真氣屏障。額頭正中的肉色犄角,堅硬無比,雖然比不了萬年成形的巨石,但對於被破開真氣屏障的武者而言,直接可穿體而過,帶出武者的心臟。鋒利的牙齒和爪子,非常靈活。
所以,無論是被肉色犄角頂傷,被身上的刺劃傷,還是被咬傷或者被抓傷,都會中毒。
七夜搖了搖頭,回道:“不,肉角刺狐不算驚訝。只是它們一次性出動這麼多的數量,而且打鬥方式如此怪異,又為何出現這種地方,它們的目的何在,你沒想過這些嗎?”
宣吉尷尬一笑,他確實沒有考慮到,只作是當成對雲昊的歷練,卻沒想這麼多。這麼說來,確實怪異的很,想想也是,以雲昊天虛鏡的修為它們大可一擁而上(當然,那種情況下就必須自己和師父一起上了),卻選擇了使用戰術,明顯是多此一舉。
右臂漸漸失去知覺,真氣被阻,經脈被破壞,雲昊看到了右臂呈現出的暗綠色。已經完全使不出勁,這下好了,毒素逼不出來,右臂暫時無用,戰力直接下降了一半。任何一件事物都是一個完整共同體,無論少了哪個部分都會影響全域性。
怎麼師父和師兄神遊還沒回來嗎?雲昊不由得向三樓看去。
只是二人早就猜到了,瞬間同時蹲下,讓樓梯擋住了雲昊的視線。宣吉第一次看到師父這樣,有點想笑,可是七夜繃著的臉,讓他只能憋著。
“反應挺快!”七夜冷冷地說道。
“彼此彼此……”這四個字一出口,宣吉就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跟自己師父說話怎能如此輕浮,立馬低下頭,誠懇認錯。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確定獵物失去戰鬥力大減的情況下,不是更應該一鼓作氣,衝上去嗎?那兩隻肉角刺狐動了,卻連雲昊瞅都沒瞅一眼,慢慢走回獸群之中。
這……瞬間感覺自己被冷落了,這是什麼妖獸啊,在確定自己戰鬥力下降之後,就是這般待遇。剛才不是還張牙舞爪,現在這麼失落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雲昊嗎?他這熱血的勁一下子上來,被人看不起就算了,這醜陋的妖獸都看不起,那就真的沒意思了!
不行,得找回場子,怎能被妖獸看扁!他剛要使出泣血淚功法,召喚出蒼穹之淚專屬領域,沒想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一隻體型較小的肉角刺狐,走了過去,向著一堆廢墟處。它用兩隻小爪子在那裡使勁地刨,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它用嘴叼了一把赤紅色的長刀,便站在了原地。
嗯?天炎極刃在無浪嶼時已經暫時失去靈性,至於如何恢復,他還不知道,怎麼此刻能被妖獸感知到呢?難不成它們拖家帶口舉國而來,就是為了自己手中的天炎極刃嗎?雲昊真是越來越亂了。
不過亂不代表沒有結果,更不代表沒有原因,只要有始就會有終。肉角刺狐“大軍”出現了異動,無論是酒館外的還是就管內的,都統一騰出了一條一人寬的道。而且它們全部停止了吼叫,整個酒館周圍靜的可怕,只有那風聲呼呼。這樣的情形下,饒是這大自然的風聲也讓二樓上的人們膽戰心驚。
人若是恐懼,他所見到的一切都會認為是衝自己而來,尤其是大自然的東西。因為人本來就對天有偏見,但凡遇到苦難都會埋怨為是天意的安排。
慢悠悠地腳步聲出現在所有人的耳朵裡,肉角刺狐全部低下了頭,這不是在沉思,而是敬畏與信服。
一個披著黑色長衣,長髮及腰,邁著輕盈的步伐,長得像一個女人般美貌的驚豔男子進入了酒館,隨手輕輕一揮,便用真氣去掉了凳子上的灰塵,然後慢慢坐下,露出微微笑容。他筆直地坐在了那裡,翹起了二郎腿,黑色的長靴,腳尖微微踮起,一搖一搖。最奇怪的是,他竟然饒有風情地看著雲昊,眼神中充滿柔情。然而那種感覺仿似驚鴻一瞥,花落人家,難得的韻味。
從來沒被一個男人這麼看過,還帶著情感波動,雲昊竟然有些臉紅,這人到底是男是女,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