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師兄……”
“十三師兄……”
龍騰武院的弟子接二連三地跑了過來，圍著十三，不少女弟子已經泣不成聲。不難看出這個叫“十三”的在這百名弟子中還是很有威望的。不過，雲昊所看到的，是人心。他們也會關心，也會憤怒，也會流血也會痛。
祝阿蠻緊握雙拳，小聲叫道：“十三！”接著用一雙冰冷的眼睛注視著雲昊，彷彿要把他吃掉。
敵人大呼小叫，滿臉擔憂與憤怒，離祿精英隊這邊倒是有一種不敢直面表現的歡喜。有時候這種偷著樂比較更容易讓人滿足與冷靜，至少他們鑑於對方人多勢眾留了幾分顏面。都是一群熱血少年，看不慣的，總要插手。
“雲昊，你這樣做似乎不把我們龍騰武院放在眼裡？一炷香之內，你必須給十三下跪道歉，否則，你們這幾十號人，誰也走不了。”祝阿蠻看著十三臉上被長槍刻下的兩個血字，強行壓制住了內心的怒火，被別人這樣侮辱，龍騰武院有史以來第一次。
雲昊搖搖頭：“不，我們是不會走的，該走的是你們，難道你忘了這裡是離祿武院管轄之地嗎？”
“站著死的是英雄，跪著生的是狗熊，或許你們龍騰武院這百名弟子中有人會下跪求饒，但我們離祿精英隊中不可能出現。”柳風故意說得非常大聲，目的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聽得見，一是為了反擊對方的人，一是為了提醒精英隊中的人，打死也不跪地求饒。
祝阿蠻冷哼一聲，不予理睬，從自己的師弟手中接過燃香，筆直地插在地上。其餘人留下幾個照顧十三，剩下的全部蓄勢待發，強大的氣勢，憤怒的眼神，他們就像是一頭熟睡的野狼，現在甦醒了。一炷香之後，便會進入到自己狩獵的狀態中。
剛剛還竊喜的離祿精英隊眾人，被對方強硬的態度給震住。冷凌這才明白，流傳在各大武院的這句話“結隊外出做任務時，碰見龍騰武院的人，儘量退避三分”的意思，他們確實很服從領隊者的指揮，而且非常團結。
“祝姑娘，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你們大老遠跑來這裡獵殺這些低階妖獸，為了什麼？”雲昊突然問道。
兩邊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雲昊，不知道他這麼問的目的。祝阿蠻一樣沒有回答，眼睛始終盯著地上的燃香，她很迫切地想要這根香燃燒的速度能快一點。眼裡露出了焦急，臉上還是那麼地淡定。
“這天地間的力量都是相應而生，相應而亡，不管是人類還是妖獸。武者的修為一點一滴的積累與修煉，更重要的是領悟。你們無盡地殺戮之下，不就是為了得到妖獸的內丹，來提升修為，增強力量。不過，你們好像忘了，物極必反，順勢而生的道理。”不管對方有沒有聽自己的話，雲昊還是想把他心中所想一字一句講出來，必定對於其中一些妖獸的無辜慘死，有些痛心。
“物極必反，順勢而生？說來聽聽。”祝阿蠻不是傻子，她聽出雲昊話裡有話。為何她會帶著這麼多弟子來到離祿武院的管轄之地尋求妖獸內丹，因為這裡的妖獸確實多。那個關於離祿武院後山有恐怖存在的傳說，讓多少人不敢踏足這裡，甚至是離祿武院的弟子，也只能在外圍徘徊。祝阿蠻從來不相信傳說中的東西，只信奉手中的力量，因此就來了。
雲昊點了點頭，硬是把自己演成了一個長者，語重心長地開始了演講：“這個世界不止人類，還有各種生靈，讓世界處於平衡狀態，而一味地殺戮是錯誤的生存方式。再說了，想必你們此次已經得到了不少的妖獸內丹。請問一下，你覺得他們之中有多人能擋得住那些兇殘的妖獸內丹的劣性，不輕易被反噬呢？”
內丹好比是妖獸用來修煉的容器，吸收天地靈氣，儲存力量，吞噬各種獵物的靈魂等等。可以這麼說，妖獸的內丹幾乎是它縮小數十倍的小型妖獸。妖獸溫和，內丹則溫和；妖獸殘暴，內丹則殘暴。內丹保留了妖獸最完美無瑕疵的心性。想當初，雲昊一口氣吸收了四顆藍傲因的內丹，別提多痛苦了。
這……祝阿蠻突然有點難以置信，眼前的小子竟說得有理有據。她回頭看了看，這百名弟子中有不少弟子的修為還尚淺。尤其是那些第一次出來的小師妹，平日裡在武院中安靜修煉，根本就沒有接觸到內丹這種東西。盲目地吞服，可能會出大事。
一般外出歷練或者任務，大多數是三五人的小隊，多一點也就二三十人。此次出來帶了近百名師兄弟妹，就是因為離祿武院後山有個很久很久的古老的傳說。讓她失望的是，這後山中盡是一些低階妖獸，反正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索性來個大圍剿。屠殺的速度過快，妖獸內丹越來越多，到現在祝阿蠻自己都搞不清楚這些內丹的屬性，善惡難辨。
“好，多謝你的提醒，這份恩情我記下了。”祝阿蠻平心靜氣地說道，原本想著圍剿結束，就分發妖獸內丹，有福同享。雲昊的一席話刺中了要害，看來只能回武院之後再做打算。
雲昊撇了撇龍騰武院其他人，憤怒的氣氛減少了許多，這是個機會，他再次說道：“不謝，請回吧。”
“回？”祝阿蠻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她冷笑道，“哼，你覺得三兩句話就能打發我們龍騰武院的弟子，笑話。為了還你剛才的人情，我提醒一句：香已經快要燃盡，你打算如何？”
冷凌看不下去了，冷聲道：“你這麼不識好歹，上門找事，你好像找錯地方了。”她的語速不快不慢，語氣堅定，她知道雲昊不可能下跪道歉，所以這場硬仗躲不了，倒不如干脆點，迎難而上。
很巧，兩邊的領隊之人都是女弟子，龍騰武院對祝阿蠻是畢恭畢敬，說一不二。離祿武院也不能落後，聽到冷凌的話之後，他們慢慢地向著冷凌、雲昊、柳風三人靠攏，準備迎戰。
對於身後這些弟子的舉動，雲昊甚是頭疼，要是真的打起來，他要是有以一敵百的本事，那還擔心什麼，問題是他不能。敵我實力對比差距太大，即便他一個人能拖住幾十人，祝阿蠻誰來應對？別看著小姑娘有點黑瘦，可身體裡的力量，他也不敢說可以完全招架得住。
只要開戰，他們必輸，雲昊正在思考對策……看到既緊張又激動的石清羽，他想到了一個。
“龍騰武院確實是實力門派，不過你們隨意闖入離祿武院的管轄之地，肆意殺戮妖獸生靈，有失道義。不過我們無權懲罰……”話說到了一半，他停下來，轉過身，看向了石清羽，問道，“清羽，李四走了這麼久，他們應該快到這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