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陸重天就再也沒有來過中宮,他們便恢復了自己的本性,該貪吃的貪吃,該貪睡的貪睡,該喝酒的喝酒,該數花瓣的數花瓣。
“哈哈,善財童子,你終於回來了,看樣子今天晚上要多準備一個人的飯菜了,那些傢伙,根本就不吃我做的飯,一個就知道睡覺,一個就知道喝酒,一個就知道數花瓣,還是快活王子好,我做什麼他就吃什麼,現在你回來了,桌子上多一個人吃飯就熱鬧了。”
一個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廚子從後院裡走了出來,看見逍遙長生便哈哈大笑,好想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回來了。
這個廚子,也是一個不太正常的人,做的飯菜要麼是不放鹽,要麼是齁死人,逍遙長生吃他做的飯,簡直是一種活受罪。
整個一箇中宮,連廚子在內一共就六個人,比起那些宮動輒上千人來說,簡直就是天一宮的笑話。
天一宮的其他宮門,都視中宮的這一些人為神經病,但是他們就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掌教主陸重天從來就不管,許多時候就算是這些人闖了禍,只要不是違反了大教條的話,陸重天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讓刑堂的執法弟子處罰他們。
在那些人的私底下便流傳著一個版本,說是陸重天肯定有什麼把柄抓在了老皇蟲的手上,不然的話,絕不可能如此縱容他們無法無天,差點兒把天一宮掀了一個底朝天。
三天以後。
便是天一宮的百年祭典。
天一宮每一百年進行一次祭典大會,這是幾千年來流傳下來的規矩,可以說,運氣好的人還可以見識到一次百年的盛典,運氣不好的話,就只能在地下看著一場盛會了。
逍遙長生希望第三天的時候,可以看見老皇蟲等人正常的一天,不然的話,他只怕只有再一次逃出天一宮,再也不敢回來。
三天的時間,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一記悠揚的玉鍾,從天一宮古老的鐘樓上傳來,在天一宮之外的巨峰之間迴盪,久久不絕。
這一道鐘聲,已經有一百年沒有敲響了,隨著這一道鐘聲的出現,宣告了天一宮百年大祭典的開始。
當逍遙長生出現在飯桌子旁的時候,中宮的所有人都已經在桌子上等著逍遙長生了。
逍遙長生的眼光,落到老皇蟲的身上,還好,老皇蟲頭頂鍋蓋身披麻袋的裝束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麻布衣衫,讓老皇蟲那白如雪絲的頭髮和嫩如嬰兒般的臉蛋顯得格外的搶眼。
老皇蟲雖然換上了這身裝束,但是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窮酸還是讓人覺得他的腦袋有些不太靈光。
那個九天睡神,端端正正的坐在老皇蟲身邊,沒有打哈欠,看人的眼神沒有似睡非睡的,看上去一副清醒無比的樣子。
那個散花天女,渾身上下,終於沒有了花瓣,就算是平日裡她最喜歡插在鬢角之上的那一朵最美麗的鮮花,也在這一刻不見了蹤跡。
散花天女的打扮十分的素淨,就好像是一個小山村的村姑一樣,還帶著幾分靦腆。
那個糊塗閒人,終於滴酒未沾,那個酒葫蘆,也不知道被他藏到哪裡去了,當然那個酒葫蘆裡一定是裝滿了酒,等著祭典之後回去大醉一場。
就連那個王廚子,今天也變得正常了,做的飯不鹹不淡,非常可口,這讓逍遙長生有些懷疑這個廚子原來是不是在故意折磨他們。
直到吃過飯逍遙長生才知道,那個快活王子,算得上是今天表現最好的一個人了,終於只吃了五碗飯,竟然毫不猶豫的就放下了碗筷。
要在平日裡,就算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他快活王子也要先先吃個十碗八碗再說。
這一頓飯吃完,就連王廚子也覺得有了成就感,吵嚷嚷著要把自己這一次光輝業績刻到老皇蟲的那一塊功德碑上。
吃完飯之後,老皇蟲嘿嘿一笑,帶著幾個門人前呼後擁的朝著祭壇走去。
走在路上,逍遙長生望著老皇蟲低聲細語道:“你認識一個叫羽蝶的姑娘嗎?”
老皇蟲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過頭來,目光驚異的瞪著逍遙長生,道:“你認識她?”
逍遙長生點點頭,道:“有過一面之緣,我從她的嘴裡聽說過你的名字。”
老皇蟲眼光閃爍,道:“她說了什麼?”
逍遙長生搖搖頭,道:“她除了提到你的名字之外,什麼也沒有說,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和她有什麼關係?”
老皇蟲面色一變,開始裝瘋賣傻起來,道:“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接下來,無論逍遙長生如何的忽悠老皇蟲,老皇蟲都隻字不提,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一個名叫羽蝶的人。
因為祭壇就在他們中宮的廣場之上,所以他們一點兒也不著急會遲到,等到他們來到廣場一看,黑壓壓全是人頭,早就已經將廣場之上的祭壇圍得水洩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