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愛羽回病房的時候,病房一片狼藉,彷彿被人洗劫過了一般,弘愛羽吃了一驚,慌忙去看病床上的弘澤。
弘澤熙睡得很安靜,弘愛羽暫且放了心,弘愛羽收回了目光,還沒得及嘆息,床上的男人已經睜開了雙眼,眼神狠戾的像只蟄伏的野獸。
“為什麼不讓醫生告訴我實話?”弘澤熙逼視著她。
弘愛羽聞言嘆息一聲,果然紙包不住火,該來的總會來:“你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不讓醫生說?!”弘澤熙很少對弘愛羽發脾氣,但此時語氣裡已經蘊含了慍怒。
“為什麼?”弘愛羽冷笑一聲,“還能是為什麼?怕你接受不了啊。”
“那你也不能瞞著我!”
弘澤熙很生氣,即使提前做好了心裡建設,但他確實是接受不了,不然也不會在知道的第一時間,把手邊能夠著的東西全部砸了個稀巴爛。
他想發脾氣,想大罵,甚至想大哭。但是弘澤熙突然很頹敗的發現,無論哪一種情緒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什麼辦法也沒有。
弘愛羽看見哥哥的樣子,心裡不忍,但也無可奈何,只好寬慰他道:“醫生說,等你恢復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做康復訓練了,做康復訓練就有希望恢復。”
弘澤熙不是小孩子,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病人:“你別把我當做小孩子來哄,做復健也恢復不了!”
他知道他的好妹妹是在安慰他,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控制不了的想要發脾氣。
但是弘愛羽是他的妹妹啊,他最疼愛的妹妹啊,他怎麼捨得對她發這麼大脾氣呢?
“我不想看見你,滾吧。”
弘澤熙冰冷的聲音傳來,弘愛羽不敢忤逆,轉身走出了病房。
“小姐,給你和少爺買了飯,你吃一點把。”
說話的人是弘澤熙的助理曹雲,
曹雲生的濃眉大眼,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溫和斯文,實則心狠手辣。
他從小和弘澤熙弘愛羽一起長大,跟隨弘澤熙多年,人非常忠實可靠。
剛剛他拿了飯給弘澤熙,弘澤熙只冷冷的讓他滾,再無他話。沒辦法,他又掉頭出來找弘愛羽。
弘愛羽也只是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想吃。
曹雲站在走廊上,看看長椅上的弘愛羽,看看病床上閉目的弘澤熙,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寬慰這一對兄妹。
弘愛羽雖然順從的滾理論,但她並沒有走遠,她坐在病房外走廊的長椅上,不知不覺,淚水流了滿臉。
弘愛羽自小任性刁蠻,無法無天,除了弘澤熙,別人都說教不得。也不只是她的刁蠻,還有哥哥的寵溺,弘澤熙不許任何人說他妹妹的不好,也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從小的時候起,哥哥就是她的保護神,她從沒想過保護神有受傷的一天。更加沒有想到保護神會受傷到傷那麼重。
以前弘澤熙受傷是什麼樣子的?
她想不起來,也沒有任何關於他受傷的記憶。記憶裡的哥哥,總是無所不能,天塌下來都有哥哥頂著,所以她得以自由生長。
這次也是因為保護她,哥哥才受傷的,而這次,哥哥不再是無所不能的神了,她需要強大起來,強大到也能用自己的力量守護哥哥。
想到這些,弘愛羽心裡泛起巨大的恨意。
她齊凝兒究竟哪裡好?她弘愛羽究竟哪裡比不過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到底給陸易灌了什麼迷魂藥,能讓陸易神魂顛倒的為了她連命都不要。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她的哥哥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她不要那個女人死了,她一定要得到陸易!她要那個女人嚐嚐被心愛的人拋棄的滋味!她要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弘愛羽攥緊了拳頭。
第二天,
弘澤熙醒來的時候,病房裡的一切都恢復了原樣,重新變得乾淨而整潔,床頭櫃上擺上了鮮花,陽光暖暖的照進來,一切乾淨而美好。
弘澤熙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哪一刻,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好,但也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憎恨這個世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