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什翼鍵雖然帶著萬餘的鐵騎兵殺入姑臧城,但是他們都是清一色的輕騎,並無攻城器械,所以無法進攻魏軍堅守的宮城,只能分兵去劫掠姑臧城內的各家各戶。
等到翌日清晨,聽說李農已經帶著援軍趕到城外的訊息,鮮卑鐵騎兵這才匆匆離去,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但冉閔怎麼可能坐視鮮卑人全身而退?
“轟隆隆!……”
在宣威的一片曠野上,漫天的塵土飛揚,不可計數的鮮卑鐵騎兵正在忙於奔命。
別看這些鮮卑人宛如惡狼一般兇殘嗜殺,殺人如麻,但是他們也有害怕的人,譬如這些魏軍,就是他們心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拓拔什翼鍵也在逃奔的隊伍中,他看見一些士卒還在扛著貌美的女子,放在馬背上,不禁暴怒:“混賬東西!快把這女人放下!扔下去!”
“啪”的一聲就是一鞭子的抽打,那鮮卑士卒哀嚎了一聲,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但是他敢怒不敢言,只好聽命把這女子扔到馬下,然後被後面上來的鮮卑騎兵的鐵蹄踐踏而死,血肉模糊,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
而這時,拓拔什翼鍵還看見了一些貪婪的鮮卑人,竟然將金銀珠寶,或者是一些首飾什麼的掛在脖子上,藏在衣兜裡,更是氣的不行!
“傳令下去,所有人扔下所有不必要的物資!違令者,殺無赦!”
直到拓拔什翼鍵的軍令傳達下去了,鮮卑鐵騎兵的速度這才提升了不少,但是為時已晚。
冉閔率軍一路追擊,沿途看見散落一地的金銀珠寶,還有那些被踐踏而死的漢女,氣得眼睛通紅。
該死的鮮卑狗!
由於此前為金銀珠寶和女子所累,再加上一夜的狂歡所累,鮮卑鐵騎兵的速度終究還是差了一截,很快就被魏軍的輕騎給追上了。
鮮卑軍疲於奔命,沒成想前方竟然是一條巨大的谷水河,而魏軍的輕騎眼看著就要追上來了!
拓跋孤急道:“大王,那把王旗和你身上的盔甲留下!往西面逃吧!回到居延,回到盛樂,只要有你在,我大鮮卑一定能再度興盛起來的!”
“不!”
拓拔什翼鍵擺了擺手,說道:“還是你走吧。孤弟,這是寡人的宿命!今日,寡人若葬身於此地,說明寡人沒有做草原霸主的命,沒有入主中原的命。今日,是寡人與冉閔的最後一戰,不死不休!”
“大王!”拓跋孤紅著眼睛道:“你瘋了嗎?代國可以沒有拓跋孤,但絕對不能沒有你拓拔什翼鍵!你是草原上的雄鷹!只要你能回到盛樂,回到草原上,我們代國就沒有輸!”
“孤弟,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說了。”
拓拔什翼鍵沉聲道:“魏軍的騎兵不多,輕騎應該不超過一萬人。一萬對一萬,一對一,寡人就不信我大鮮卑的勇士還會輸!”
“大王!”
“來人!把拓跋孤綁了帶下去!”
這時,就有兩個士卒把拓跋孤拽住了,綁了起來放到馬背上。
“大王!你不能這樣!我不能走啊!”
不理會拓跋孤的叫嚷,拓拔什翼鍵又將目光放到了燕鳳的身上:“子章,你是我代國為數不多的棟樑之才,國之重器。此役,若是寡人不幸亡故,還請你像侍奉寡人一般,侍奉拓跋寔君。”
“敬受命!”
“孤弟!”
聽到拓拔什翼鍵這麼一聲大喝,拓跋孤這才安靜了下來。
拓拔什翼鍵厲聲道:“孤弟,寡人便將寔君託付給你了。若寡人不幸亡故,你便擁立拓跋寔君,倘若拓跋寔君不可,彼可取而代之!”
“大王。”拓拔孤不禁潸然淚下。
等到拓跋孤和燕鳳帶著百餘騎逃奔西面,拓拔什翼鍵這才命人嚴陣以待。
看見對面有百餘騎出逃,冉恪立即向冉閔報告。
“陛下,代軍衝出百餘騎,往西面逃竄!”
“是拓拔什翼鍵嗎?”
“不清楚,隔著太遠了!不過看對面的大纛,拓拔什翼鍵的王旗還在!”
冉閔沉默了下來。
“陛下,派人去追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