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陣是古代軍隊作戰時採用的一種隊形,是把參戰部隊(車、步、騎兵等)按照作戰要求排列的陣式。一般按古代軍隊的編制,以伍或隊為基礎,組成包括中軍、左拒(矩)、右拒(矩)在內,形成方形或長方形。
根據作戰規模的不同,能大能小,大方陣可達萬人以上;按照不同的作戰情況,內容有多有少,有分有合,“分如掣電,合如烏雲”。聚散率然,變化多端。
可以說方陣是古代一種適應各種情況的用兵方法,所謂“陣而後戰,兵法之常”,講的也是這個道理。
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石閔隻身一人走到城下,擺了三張蒲團,一張桌案,和一壺燒開的酒水。
城頭上,見到這一幕的梁犢和麻秋鬆了口氣,隨即開了城門,出去與石閔一會。
“梁犢將軍、麻秋將軍,請坐。”石閔一伸手,就請梁犢和麻秋坐下,盡顯主人家的氣度。
形勢比人強,梁犢和麻秋面面相覷了一下,隨後各自落座。石閔很是客氣地斟了三碗熱酒,自己喝了一口。
“請!”
“謝大都督。”梁犢和麻秋各自喝了酒,心下稍安。
石閔雲淡風輕地道:“二位,現在的形勢你們想必看清楚了吧?交戰不過半個月,你們叛軍便屢屢敗北,損兵折將,毫無還手之力。現如今,我軍已經攻下武安,包圍了鄴城,旦夕可下之!邯鄲固然堅固,又有重兵把守,易守難攻,但邯鄲現在已經是一座孤城了,負隅頑抗,依靠著邯鄲的城高池深,不知道貴軍能抵抗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半年還是一年?城內的糧秣總會有吃光的一天。據我所知,邯鄲的糧草是支援不了三個月的吧?梁犢將軍、麻秋將軍,我石閔是真誠地希望你們能深明大義,率領軍隊,棄暗投明,開城獻降的。”
“我已經上奏大王,請他寬恕你們的謀逆之罪。大王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由我處理。”
聞言,梁犢和麻秋不由得大眼瞪小眼,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梁犢出聲詢問道:“大都督,大王雖說已經寬恕了我們的罪行,但是不知他打算如何處置我倆?如何處置我倆的部眾?”
“大王可以既往不咎,讓你們官復原職。至於附逆的將士們,即現在的邯鄲守軍,我可以做主,裁撤掉老弱傷殘者,保留精銳。”
梁犢不禁啞然失笑道:“大都督,你是想打散我倆的部眾的編制,也好大王秋後算賬吧?”
“梁犢將軍果真是一個聰明人,一點就透。”石閔很是坦然地點頭道,“不錯。二位將軍,大王雖然已經寬恕了你們犯下的罪行,但是仍心有芥蒂,他是不可能允許你倆還保有自己的軍隊,有作亂之力的。”
梁犢的臉色一沉,身邊的麻秋的三角眼亦是嚇得滴溜滴溜地直轉。
梁犢沉聲道:“大都督,你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你口口聲聲說,大王已經寬恕了我們的罪行,從輕發落,讓我與麻秋官復原職,但是又架空了我們,讓我們沒有了自己的兵馬,沒有了自保之力,豈不是笑話?日後大王要算清舊帳,卸磨殺驢了,豈不是一紙詔書就能讓我和麻秋五馬分屍?”
“梁犢,過分的是你們!大王已經對你們很寬容了。”石閔勃然變色道,“大王只是不想自家的兵馬內耗過甚,流血犧牲,不然對於叛逆者,依著大王的脾性,絕對是格殺勿論的!”
“二位將軍,你們已經失去了大王的信任。從你們率領麾下之軍跟著逆賊石宣造反的那一刻,就應該知道這一點!我石閔可以毫不客氣地跟你們二位說,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眼下你們的大勢已去,不出一兩個月,石宣授首,叛亂就會終止。深陷重圍的你們又能做的了什麼?”
“是。你們現在還據守邯鄲這座堅城,麾下仍有八九萬的兵力,但是你們還能據守邯鄲多久?你們麾下已經出現逃兵了吧?總有一天,你們會不戰自潰的。或者是到了邯鄲城破的那一日,二位將軍還有與朝廷討價還價的資格,還有與大王談判的本錢嗎?沒有。”
石閔沉聲道:“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梁犢、麻秋,你們二人都是一時之人傑,都曾經為大趙國的萬世之基,立下過無數的汗馬功勞。你們現在附逆了,但大王還能饒恕你們的罪過,倘若你們還是執迷不悟,真的要頑抗到底的話,只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這……”梁犢和麻秋一時語塞。
麻秋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沒想到大都督不僅勇武過人,文采斐然,深諳韜略,就連這口舌之道都如此犀利!麻秋甘拜下風。不過大都督,恕我直言,我不能信任大王的為人!石虎是一個什麼樣性格的人,你我都很清楚。石虎比虎狼還要惡毒十倍,一百倍不止!”
“其人也,喜怒無常,暴虐成性,以殺人為樂。我與梁犢麾下的兵馬,便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現在大都督要我們將這些兵馬交出來,豈不是要了我們的性命嗎?我與梁犢不敢奢求什麼,但是最基本的一點,就是保住身家性命!”
梁犢亦是贊同地道:“是啊。大都督,我們亦有為難之處的!若是你能請求石虎,讓我與麻秋繼續統率自己的軍隊,編制不被打散的話,我們立即帶著兵馬開城獻降!”
“事關重大,請讓我與襄國方面通融一下。”
“大都督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