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旁邊的李氏哭哭啼啼地道,“婉兒妹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妾室,月嬋和玉嬋都是咱倆的心頭肉啊!你怎捨得……怎捨得……”
“黃韶,你可要想清楚了!”石斌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說道,“要麼滅門,要麼交人,你自己選擇!”
就在黃韶左右為難之際,在府門口,正堂外邊,忽而響起了一個爽朗而不失威嚴的聲音。
“本都督倒是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趙天王的眼皮子底下強搶民女,喊打喊殺的!”
這一陣叫喊聲剛剛響起,便有一隊趙卒架起長槍,與石斌帶來的兵將對峙起來。
在那一隊趙卒的開道之下,一個蓄著短鬚,昂藏九尺,氣度不凡的青年人大踏步地走進了正堂。而陪在這個青年人身邊的人,黃韶認識,正是他的小舅子秦牧秦子進!
“石閔?”
看見來人,石斌的眉頭一皺,動作都有些遲疑起來。
“哦?這不是燕公殿下嗎?燕公殿下,你不在城外的大營好好待著,不知跑進城裡做甚?”石閔故作一臉奇怪的模樣。
石斌的臉色一沉:“石閔,孤告訴你,今天這事兒跟你無關!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狗拿耗子?”石閔抿著嘴笑道,“這麼說,燕公殿下是承認自己是耗子了嗎?”
“你!”
“噗嗤!”在李氏懷裡的大嬋黃月嬋聽見這話,不由得笑了出聲,同時目泛異彩地看著石閔,真是越看越順眼。
石斌一時之間不禁惱羞成怒,厲聲道:“石閔!孤勸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以往你為了那些漢人的事情,屢屢與我羯人作對,這已經引起了大王極大的不滿!現在我只是要處置一個叛黨而已,你有什麼資格插手?”
“哼!”石斌不屑地哼了一聲,“石閔,你莫要以為你現在是大王欽封的內外諸軍大都督,就覺得很了不起,覺得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告訴你,在孤的眼裡,在大王的眼中,你和你的父親石瞻一般,都是一條狗,一條對於大王還有利用價值的狗!”
“……”石閔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麼多年的隱忍,石閔認為自己的性格已經磨礪到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地步,但是沒想到,石斌的這一席話,就能讓自己勃然變色了!
石閔自己都知道,自己和父親石瞻在石虎和石虎諸子的眼裡,只不過是一條狗,一條比較兇猛的狗而已。但是這些話,石斌這麼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還真是傷人!
石閔緩了緩自己的臉色,又道:“石斌,汝休要饒舌!你既然認我是內外諸軍大都督,就應該知道,大王賜給了我一柄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我已經頒佈過軍令,明令禁止各部軍隊入城。可是你身為大王的兒子,不思以身作則,反倒是以身試法,調動自己的部眾入城擾民不說,還要強搶民女,濫殺無辜,我豈能容你?”
“你想怎麼樣?”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就沒什麼好說的,石斌一點都不怕石閔,所以表現得很硬氣。
“來人!將石斌給我拿下!”
“孤看誰敢!”
石斌怒喝了一聲,不過石閔帶的是自己的親兵營,沒有就這樣停手,而石斌麾下的兵將亦是擋了過去,紛紛亮出武器,現場已成劍拔弩張之勢。
“唰”的一聲,石閔抽出了石虎賜給他的那一柄尚方寶劍。
石斌被嚇了一跳,倒退了一步,急聲道:“且慢!”
“你還有何話可說?”
“石閔,得饒人處且饒人。據孤所知,這黃府與你毫無瓜葛,你為何非要管這閒事,與孤作對?”
“黃韶,是我的幕僚秦子進的姐夫。”
“就為了一個幕僚?”石斌愣住了。
“不!”
就在這時,石閔剛剛想承認的時候,在一側的秦牧忽而站出來,說道:“其實月嬋小姐,是我家主公未過門的妾室。燕公殿下,你說這事,我家主公該不該管管?”
石斌聽到這話,眼皮子不由得一跳。
真是邪門了,強搶民女還搶到石閔的頭上了?
“是真的嗎?”石斌一臉狐疑地看向了一側的黃韶。
黃韶看到了秦牧的眼神示意,人老成精的他頓時反應過來,回答道:“是的。燕公殿下,不久前,在下已經將小女月嬋,許配給了常山郡公,只是此事沒有宣告,可能有一些讓殿下誤解的地方吧。”
“哼哼,好,好得很。”
石斌咬牙切齒地點了點頭,掃視了黃韶以及他的一家老小一眼,又瞥了石閔一眼,說道:“石閔,你是好樣的。孤告訴你,孤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你好自為之!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