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雲和沉吟一聲,“這簪子……看著眼熟。”他抬頭瞅了一眼夏采衣頭上那些漂亮的釵環,“這簪子不是和你今天帶的一樣嗎?”
“……”夏采衣翻了個白眼,“這能一樣嗎?”她懶得和喻雲和多解釋,自己拿著那支尖端有些磨損了的簪子仔細檢視了一番,“確實看著眼熟……難道這種簪子款式最近很流行嗎?”
想了半天沒什麼頭緒,她心下感慨了一句可惜穆佩珮和輕楓那種行家不在場,然後將簪子往懷裡一揣,招呼被她那一記小白眼翻得不敢多話的喻雲和,“先回去吧,我要餓死了。”
兩人離開沒多久,那面牆壁便從內側緩緩開啟,從牆內走出的正是耿煜等人。
耿煜稍稍擺手,身後跟著的一眾護衛立刻分散開,朝著不同方向四散尋找。他稍微想了想,也順著一個方向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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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錦鯉蒙著眼睛被那個少年又扯著走了許久,期間似乎還穿過了一些沒什麼人的房屋,兜了不少圈子,最後才將她一個人留在了一間屋子裡,鎖了門離開了。
小錦鯉又等了一會兒,才慢慢解開蒙在自己眼前的布料。這裡似乎是個廢棄的柴房,到處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她四下轉了一圈,發現門被鎖死了,窗戶上雖然沒有糊窗紙,但是用粗大的木條釘了起來,中間的縫雖然隙不窄,卻也不是她能鑽出去的。
小錦鯉嘆了口氣。她都和耿煜共睡一室這麼久了,他應該不會再倒黴到連她留下的記號都錯過了吧?
少年再回來時,就見那個雪玉可愛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在牆角蜷成一團坐著,聽見聲響,她便從雙臂間抬起頭來,用那雙水盈盈的漂亮眼眸看向門口。
生動形象的詮釋了什麼叫弱小,可憐,又無助。
少年:“……”
小錦鯉也不是故意裝可憐,從遇見耿煜開始,她的三餐就從沒不規律過。這會兒正是午飯時間,她是真的好餓。
少年隨手給她扔了一個油紙袋子,兇巴巴道,“吃。”然後自己坐到門邊開始擦起一直帶在腰間的小刀,背對著小錦鯉不看她。
小錦鯉撿起面前的油紙袋,開啟就見裡面是兩個還熱乎著的肉包子。
於是她一邊開開心心的啃包子,一邊又甜又軟的問那個少年,“我叫靳璃,你叫什麼名字呀?”少年背對著她一下一下的擦著小刀不出聲,就在小錦鯉以為他沒聽見,想要再問一次時,少年才低聲道,“戈戎。”
“戈戎,”小錦鯉又咬了一口肉包子,“你為什麼要把我抓來這裡啊?”
戈戎擦刀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是堅持要留在新月城的那群西戎人之一,他的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那時候這裡還叫雲目停,雲的目光都會停留的地方,意為希望。這是最接近月來沙漠那片死亡之地的希望之城。
突然有一天,耿煜的軍隊打過了月來沙漠,西戎的首領下了後撤的命令,搖光派了朝廷大員來了這裡,說要建一座搖光的城,叫新月。西戎人大多都跟著各部首領走了,他的朋友們也大多離開了。他開始獨自一人在新月城的城主府附近逗留,那裡曾是西戎各部聚集商議大事的地方,他常和一群不安分的少年去探險,熟知那裡的每一條密道。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彷彿一個遺留在城中的舊日遊魂。
直到這一天,他看到了在花園中和耿煜相視而笑的、如雪堆砌而成的少女。她就那樣站在一片含苞待放的花叢之中,沒有任何花朵的襯托,也無需任何花朵的襯托,自成風景。
如今西戎誰人不識耿煜,又有誰看不出耿煜看向那少女眼中的那份深情。所以他出手將這少女劫走,只是因為他相信耿煜看重她。他甚至都沒想好劫走她之後做些什麼。
因此在小錦鯉再一次出聲問他時,戈戎只能裝作兇巴巴的大聲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