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妤和王麒來到一家茶館,找到角落的桌邊落座,點了壺茶,而張副官則留在轎車內。
“王麒,先喝口茶吧。”謝婉妤端起茶壺給王麒倒了杯茶。
也確實口渴了,王麒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見狀,謝婉妤又給他倒了杯,王麒又是一飲而盡。
“王麒,算算時間,咱倆有整整一年沒見了。想不到再見面,你變化好大。”
王麒長嘆了口氣,上下打量其謝婉妤,見其穿著旗袍,眼前一亮,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旗袍,蠻適合你的。”
謝婉妤低頭瞥了眼身上的粉色旗袍,道“我也是入鄉隨俗,這南京的姑娘都是穿旗袍或者洋裝,我如果還穿秀禾服,就顯得格格不入了。”
“婉妤,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在平水鎮的曹家嘛。怎麼突然現身南京?”
“我是跟曹正本一起來南京探親的。曹正本的大哥曹正清是蔣方的旅長。”
王麒一挑眉,點點頭,道“那你們這次來,要待多久?”
“過幾天就回平水鎮了,昨天我在街上碰到遊行的學生隊伍,一眼看到你了,你還慷慨激昂的陳詞。王麒,我發現一年不見,你變了好多。”不錯,謝婉妤仔細打量著王麒,見其眼神有異,跟以往不同了,多了幾分堅定。
“是,國家危難之際,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怎麼可能不變化呢!對了,我從警察局順利脫身,這麼想來,該不會是那個當旅長的曹正清出面解決的?”
“正是,除了他還能是誰,他讓副官給警察局去了電話,警察那邊很痛快地放人了。”
“這麼說來,我還得謝謝他。”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不過,王麒,我很擔心你,我聽說,你們這種學生遊行,會遭到蔣方鎮壓,更有甚者會有性命之危。”
王麒一臉雲淡風輕,道“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死亡沒什麼可怕的,如果我們的吶喊能喚醒蔣方政府,能喚醒萬千民眾,那我們便是死得其所。”
謝婉妤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以為然道“王麒,恕我直言,你們這種吶喊,作用不大。”
王麒一挑眉,看向婉妤,道“婉妤,你覺得我們做的不對?不該遊行?不該喚醒民眾?”
“那倒不是,民眾是要喚醒,但光靠你們這些學生,力量太過薄弱,而且這根本就是隔靴搔癢。”
隔靴搔癢?王麒微怒,硬聲道“婉妤,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難道什麼都不做嗎?眼睜睜地看著日寇侵略中國嗎?”
謝婉妤皺皺眉,遲疑道“共方的毛某人說過一句話‘槍桿子出政權’!要抗日,還得靠武力,要逼蔣抗日,也要靠武力,指望學生遊行吶喊來喚起蔣某人的良知,那就是痴人說夢。”
額,王麒一驚,躁動的心瞬時平靜了下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思索片刻,道“婉妤,你的意思是讓我搞到槍?”
“不是,你又想錯了。你們這些學生都沒經過系統訓練,就算手上拿著槍,都不會使用,就算會使用,也打不過身手老練的警察和憲兵隊。”
王麒緊蹙著眉頭,點頭應道“說的是,唉,難道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王麒,你也別灰心!要抗日,就要聯合一切可聯合的力量,光靠你們學生是不行的,要靠軍隊。”
“我也知道要靠軍隊,可蔣某人堅決打內戰,沒有要征討日寇,收復東北的打算。”提到這個,王麒就一臉洩氣。
謝婉妤瞥了眼王麒,道“中國的軍隊中也不只有蔣某人的軍隊。”
王麒一挑眉,試探道“婉妤,你是說共方?”
“共方可是一直宣稱要抗日,要救亡圖存的,只不過他們現在處境也很艱難,蔣某人一直對他們進行圍剿。”
王麒點點頭,擔憂道“但是共方勢單力薄,他們會不會被蔣某人剿殺殆盡?”
“不會的,絕對不會。”謝婉妤斬釘截鐵道。
“婉妤,你就這麼肯定?”
“是,我十分篤定,蔣某人想要圍剿紅軍,他的奸計不會得逞。共方有個毛某人,此人軍事才能極高,又心繫天下,未來必是他與蔣某人爭鋒。”
見謝婉妤說得煞有介事,王麒也起了疑,不解道“婉妤,你一個深閨婦人怎麼會對天下大勢有如此見解?”
婉妤沒好氣地白了眼王麒,道“怎麼,在你眼裡我就只配談些小情小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也是中華兒女,也有愛國之心。”
王麒訕訕地笑笑,端起茶壺給婉妤倒了杯茶,賠罪道“是是是,是我口誤!不過,婉妤,你剛才的言論倒真讓我刮目相看!也給我開啟了一個新思路。”
謝婉妤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要抗日,得從長計議,不可莽撞。”
“說的是,我得好好思考思考。”王麒的目光不由地深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