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一看,一個十六七歲的怪異少年蹲在我的面前,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正盯著我手裡的蚵仔煎。
這少年兩隻胳膊兩條腿,一個腦袋倆鼻孔,本身沒什麼怪異的,但是他懷裡抱了一隻烏黑油亮的穿山甲!
我擦,前幾年南安流行過一陣吃穿山甲,有大膽的商戶甚至把穿山甲關在籠子裡放在店門口招攬生意,再說,這玩意又不是什麼太過詭異的物種,電視上也時有出現,我絕不會認錯!
難道,給馬興華他爹治病的劉大夫怕等不到金海龍,準備用穿山甲代替?
臥槽,人才啊!海里遊的,山上鑽的,全都能拿來治病,中醫傳承就靠剛剛姓劉那老頭了!
心裡想著,嘴上我也不閒著,跟這少年說:“這叫蚵仔煎,你剛來南安啊?”
蚵仔煎這種小吃,不僅是在南安,幾乎海邊城市都有,只要留意,都能看到。這少年連蚵仔煎都沒見過,應該是剛來海濱不久。
少年嘆了口氣,瞄了我的早餐一眼,說:“來了四五天了,在這裡面待著就沒出過門。”
這麼早就來了?看來他懷裡那隻穿山甲,人家沒少給他開價。
“來,不嫌我吃過的話,你就嚐嚐。”
少年倒也不客氣,直接用手抓了一塊來吃。幸虧這蚵仔煎出鍋有段時間了,不然他的手可受不了。
“味道不錯啊,等會我也去買一份。”
“能吃慣海鮮啊?”
“嘿嘿,能,要是吃不慣,我就不來了。”
“你是等著賣懷裡的穿山甲嗎?”
少年猛的愣住了,接著露出一副碰到強盜的表情,說:“大哥,我這穿山甲可是家傳的寶貝,不賣的。”
說罷,還用警惕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會突然暴起,搶過他的穿山甲就跑一樣。
我擦,至於嗎?哥又不好這一口,就算想吃,可以去飯店吃嘛,犯得著自己買活的嗎?
不過,這小子的穿山甲還真不一般,通體黝黑,身上的鱗甲彷彿金屬做成一般,泛著烏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你不賣它,抱著它等在這裡幹啥?”我奇怪的問。
少年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說:“我是跟我爺爺一起來的,他要給人看病,沒空帶我出門長見識,我只能呆在這裡。至於這穿山甲,真的是我家傳的寶物,要養它到我年滿十八歲,還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的。”
這麼奇怪的規定?必須養到十八歲?
“剛剛那位劉大夫?”
“那就是我爺爺,認識一下,我叫劉軒轅。”
“名字不錯,我叫李陽。”
通報了姓名,我和劉軒轅就一人一塊的吃起了蚵仔煎,年輕人好交流,不一會功夫,我倆就混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馬老爺子的病情,病房外走廊裡這些人一個賽一個嚴肅,劉軒轅還是個半大孩子,這幾天把這小子憋壞了,碰到個能交流的人,可勁跟我說話。
這小子不簡單,就衝他爺爺能被馬興華鄭重其事的請來給馬老爺子看病,就知道最少是個中醫世家,說句不好聽的,省城沒有大醫院嗎?京城沒有大醫院嗎?為啥馬老爺子非要在南安拖拉這麼多天?
還有這小子懷裡的穿山甲,樣子不凡就算了,聽聽劉軒轅說的什麼?家傳的寶物!尼瑪,穿山甲這玩意兒也能當傳家寶?還是個活的!
誰都有秘密,我沒興趣探尋劉軒轅他們家的隱私,我自己還有小八這個誰都不能說的秘密呢。我跟劉軒轅拉關係,是想讓那個一看就是大能的劉大夫給我整一張養生方子。
父母年齡大了,總該想法幫他們保養身子,中醫算是比較好的方法了。關鍵我媽最信這個,我還記得,當初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哪學來的偏方,說用打豆漿剩下的豆渣攤煎餅吃了健康,那段時間,我和小妹天天就著豆漿吃豆渣煎餅,那滋味,別提了。一張嘴說話,就是一股豆腥氣。
眼前這麼大一個名醫子弟,我要是不攀上點關係,回頭我媽知道嘍,能把我數落死。
過了有二十分鐘,十幾輛轎車排著隊衝進了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那刺耳的剎車聲,我在住院部頂層依然聽的清清楚楚。
馬興華到了,這位船王這會很急切,外界說他極為孝順,看來不假。
作為金海龍的主人,我到是和馬興華說了兩句話,船王還記得我,畢竟我剛剛賣給他了兩件古董,言辭之間,很是客氣。但心裡牽掛自己的老爹,馬興華和我短短交流兩句,就把剛剛那一身黑色OL套裙的小秘書叫了過來,讓她給我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