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鳶在雨中目送李揚清蹦蹦跳跳邁著小碎步跑回宿舍,忽然覺得這個女生好像也很高興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下雨吧?”陸詩鳶知道李揚清也喜歡下雨,而且這還是她最喜歡的秋天的雨。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這場秋雨因為李揚清也變的不再冷清,悽悽慘慘慼戚冷冷清清生生成了開開心心高高興興。
踏進宿舍樓的那一刻,陸詩鳶覺得身上壓著的千斤大山一瞬間崩塌成灰塵煙消雲散,像是幹著喉嚨頂著烈日跑了一萬米的人在將死之時終於喝到了一大杯涼茶,簡直太爽快輕鬆了。不僅僅有這種解放的感覺,陸詩鳶心中同樣有幹了壞事而沒有被人發現的那種小小慶幸感,總之就是五味雜陳,陸詩鳶心裡可是複雜美死了,放在平時,哪有這種福分喔。
陸詩鳶一個臺階一個臺階跳著上樓,像是歸家稚童,享受著最最純粹的愉悅感。
“她現在已經回到宿舍了吧,宿舍裡不讓用大功率電器的,她怎麼吹頭髮啊,女孩子頭髮很難乾的,聽說女孩子的洗頭髮吹頭髮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正在換季的時候她會不會感冒?……”
陸詩鳶因為剛剛的事情感覺很懊惱,都怪自己太自私了,陸詩鳶終於找到了一個形容詞形容自己,那就是無比自私,整個事情想起來,陸詩鳶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為了自己。不僅僅自私還極其幼稚!!就是不撐傘也應該讓李揚清將傘往自己那邊靠一下的啊,怎麼腦子就忽然瓦特了,什麼都不會思考,什麼都不會想了呢?哪一次都是自己冷靜下來才後悔莫及,這有什麼用?為什麼每一次都不長教訓呢?……陸詩鳶忽然對自己覺得很失望。
她會原諒自己這個自私的醜陋模樣麼?什麼為了靠近她才這樣,都是假話,也許李揚清跟本就願意,只是陸詩鳶一廂情願,只是陸詩鳶無比自私。
陸詩鳶一會開心一會傷心,這不是神經病也並不矯情,真的,呆呆愣愣的他只是在面對李揚清的時候才會思前想後顧此失彼,鬼知道為什麼陸詩鳶一想到李揚清就會想法變多矯情不已,在李揚清面前,陸詩鳶有時候永遠也靜不下心來,有時候卻心如止水,活像是面壁十年把影子印在石頭上的達摩祖師……
奇怪,人都奇怪,陸詩鳶梗死奇怪死了。
陸詩鳶頂著溼透的頭髮回到宿舍,渾身溼透這件事當然不是因為李揚清傘沒有打好,這是因為李揚清喊陸詩鳶自己跑回宿舍的時候,這個傻男生呆呆的站在李揚清看不到的地方看了好久好久,久到真的成了一隻落湯雞。
“我靠,咋回事??老陸,我不是把傘借給你了,你怎麼還給淋成了這幅鳥樣子?”濤叔正在門口櫥子收拾衣服,一眼瞅見陸詩鳶這幅水淋淋的模樣,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沒事沒事,雨下大了,也颳風了。”陸詩鳶隨口一說,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把傘藏起來為了跟李揚清一起走,然後到了宿舍門口又為了看李揚清,自己才會被小雨淋成這個樣子的吧……如果真的如實說出來,那陸詩鳶恐怕就名節不保,成為一中痴漢了。
“雨下大了??我靠,明天的話可千萬別下雨了啊。”濤叔衝著窗外瞅了瞅,可是看的並不真切。“行吧,老陸你注意啊,別感冒剛剛好就又感冒了,你害怕你那感冒藥過期浪費錢也不能這麼整啊。”
陸詩鳶嘿嘿一笑,“濤叔你瞎扯什麼大實話呢,給你傘。”
濤叔接過傘,隨手掛在門戶面,兩個各懷心事的男生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喂,兩位,那個傘滴水不沾,一點點也沒有溼掉啊。男生細心的時候讓人匪夷所思,男生粗心的時候同樣讓人目瞪狗呆。
濤叔收拾完唱著歌,開開心心出門上廁所去了。
“什麼事情,怎麼感覺濤叔也這麼開心?”陸詩鳶一臉疑惑,莫非……莫非是我感覺出了錯??還是因為今天又跟李揚清一起回來的原因麼?陸詩鳶總覺得宿舍裡多了一股喜洋洋的氣氛,尤其是剛剛濤叔,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哼憂傷情歌,而是哼起了節奏歡快的不知道什麼歌,話說濤叔也是有本事,哼的所有歌跟陸詩鳶聽到的都不是一個版本,人才這一名號當之無愧當仁不讓。
“嘖,詩鳶過來過來~”文哥賊頭鼠腦看濤叔出門了,把陸詩鳶招呼過來,神秘兮兮的樣子。“你知道麼,濤叔的網戀物件明天要跟濤叔面基!!”
“啊???”當時陸詩鳶的眼睛估計睜的比雞蛋都大,“你……你說啥?濤叔的網戀物件,濤叔面基??”
“噓~濤叔的女朋友明天要來跟濤叔面基!”文哥再次重複一邊。
這次沒聽錯了,陸詩鳶是知道的,濤叔在賽車遊戲裡有一個遊戲女朋友,這種事情嘛,那個時候很常見的,就跟現在的小孩子打遊戲鋪天蓋地處cp一樣,再者說,那個賽車遊戲本來就有什麼結婚系統,還有求婚戒指,還能舉辦一場浪漫的土耳其婚禮,可是兩個人要面基是怎麼回事??在陸詩鳶那個年紀,這無疑於是石破天驚驚世駭俗的大事情。
別看濤叔平常一副成熟穩重的老成模樣,但是還是有一顆少男的心的,對於這次見面也是忐忑激動害怕期待各種情緒混成一爐。
建哥燦陽柏蘇三個人也都湊到陸詩鳶跟文哥面前,兄弟這事,必須得幫襯一下啊。
“兄弟們,我有點怕,萬一兩個人見面不合適,濤叔被拒絕想不開怎麼辦??”文哥開口。
“不能不能,我害怕的是那個女生太醜配不上咱家濤叔,現在這個網上什麼妖魔鬼怪都有,咱們家濤叔這種耿直漢子……”柏蘇沉吟道。
大家一陣沉默。
“咱們想想辦法,怎麼也得幫點忙吧。”建哥摸摸跟割完麥子的麥茬一樣的鬍子點頭開口。
陸詩鳶想起來明天好像是週末了,這下子什麼大事都沒有濤叔這件事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