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昨個兒半夜定國侯夫人風風火火的到了定國侯小妾的住處,發了好一通火。今兒個一早,定國侯府的下人便說那姨娘今兒個一早都沒有見人。”
太子在上坐,聽著下頭的稟著。
又有人說管平今兒個沒去內閣議論事,這雖是太子的計劃,可這麼容易成真他還是不怎麼信,但如今一樁樁一件件又都直指著成真了,“先派人去盯著定國侯府,確定沒什麼動作,孤再做打算。”
“是。”
——
盛明珠昨個兒睡的晚,今兒個醒來便覺遲的很,日頭都晃到腦門上來,也有些刺眼。
她剛想起來,卻被人蓋住了雙眼,“若是困的話就再睡一會兒,到客棧還早。”
盛明珠眉頭稍皺,雙手捉住蓋在她眼睛上的手,卻是管平,今兒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衫,頭戴綸巾,與第一次見面有些類似,渾身的儒人氣質。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的,現在才發現她居然睡在馬車上,“這是去哪兒?”
又開啟車簾子往外看,地界兒有些陌生,好似已經出了大魏的帝都。
“說了要帶你去韓城”,管平笑了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下襬。又正坐在車廂中,手裡捧著一本書。身上的權臣氣質盡數沒了,如今他看起來便像是一個斯文俊秀的讀書人。盛明珠撐開窗,往外頭看。
稀稀落落只跟了五六個隨從,加上趕車的人也不過八人。
“說出去便出去了,那些事情都不管了麼?”
“你不是覺得京城中日子無聊麼?”管平捏著她的手問道,盛明珠抽回手,又去翻看旁邊的小箱子,“你的事情我不管。我那些東西你替我帶了沒有,若沒帶上我可哪兒都不去——”應該是金枝收拾好的,她慣用的東西都在。
管平繼續看書,沒再搭理她。
往關外走一路都是荒野,沒什麼風景可看的。管平又沒不搭理她,盛明珠心中真是奇的緊——管平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甭看外頭人怎麼說他一代梟雄狼子野心,若非是個心繫別天下的,沒事兒做這等子費心費力的事兒。
如今卻將朝中的一大攤子事兒都丟下了,野心和報復也全都不要了,就陪著她出來散心麼?
“你若真閒得無聊,跟我一起看看書?”
似是發覺她左立不安,管平開口道。左右也閒的無聊,盛明珠便點了點頭,管平微微敞懷,示意她過來。輕車從簡,馬車也並不寬敞,盛明珠靠近他懷疑,有股子儼香,管平原先是捧著書看的,她過來之後便將書放在膝頭。
一頁一頁翻著。
盛明珠定睛準備看,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她以為管平看的該是論語史記之類的,沒想到大致瞅一眼卻是她藏在床底下的那些個香俗才子佳人將軍軍妓的話本子——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特別的香辣。
成婚之後的婦人總和當姑娘時候不太一樣,盛明珠話本子也換了口味。
“誰讓你偷我東西的?!”
幾乎從臉紅到了脖子根兒,盛明珠一把將管平攤放在腿上的書合起來,抓在手裡想撕碎了扔出去。書太厚,一時之間撕不開,又被管平拿回來,“你是我的夫人,你的東西我有什麼看不得的?”
管平笑眯眯的,又翻開一頁,指著其中一段,“若是你喜歡在馬鵬,待回了定國侯府,咱們也可以試試。”
盛明珠氣的捂臉撞他,又被管平抱在懷裡,悶聲道,“從前你都不亂翻我東西的。”他變了。
管平看著懷裡蔫了的人,“金枝整理出來的,說怕你路上無聊。”盛明珠感覺自己臉又滾了一群,片刻後聽見管平合攏書的聲音,又聽他說,“岳父大人說你不學無術,每日族學中讀書,便看這些東西麼?”
盛明珠聽他先生一樣的語氣便有些不滿,突然他又畫風轉了,貼在她耳旁,“每天看這些也沒學到些什麼——”
“誰看那些個東西了”,盛明珠反駁道,“不過是些錦上添花的東西,我瞧的是故事,跟你瞧的不異樣。”
“那你說我瞧的是什麼?”管平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