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靜謐的夜。
呂正平睜開眼睛,一隻手摸向床邊的武器。
鐺鐺~~~敲門的聲音更急促。
“呂先生,是我,付世華。”他的聲音不大,似是從嗓子裡擠出來一樣尖銳,非常清晰的傳進呂正平的耳朵裡。
呂正平坐起來,將手裡的武器別在腰後,赤腳走到門邊,仔細聽了一會兒,才開門。
付世華的聲影如門外的風一樣幾乎同時進來。
與此同時還有他焦急的聲音。“我們被發現了,快走。”
呂正平快速從腰後抽出武器直刺付世華的咽喉。
噗呲一聲,能聽見利器刺穿血肉的聲音,付世華捂著脖子踉蹌後退,不可思議的看著呂正平。他想問為什麼可他發不出想說的聲音,只能嗚嗚的喘著氣。
呂正平沒在看付世華後仰的身體,回到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幾分鐘後,呂正平推開屋門,揹著包裹,涼氣撲面而來,靜謐的夜色下,銀灰色的世界格外孤獨,深山裡的小木屋孤零零的藏身在冬季的林木中,呂正平的身影淹沒在樹林深處。此刻東邊的天空開始泛白,啟明星變的暗淡。
啪啪~~清脆的兩聲槍響迴盪在山谷間,呂正平趴在深雪裡,身下的血逐漸將白色的雪染紅。
他努力翻過身,眼睛注視即將變亮的天空,嘴角勾出笑容,從進入這一行當開始呂正平已經做好了如此下場的準備,正如他的師傅所說,幹咱們這行的沒有善終的人,甚至活過四十歲的都少,而他呂正平再過一個月剛好四十歲,他笑師傅說的準,更笑自己被應驗,罷了,如此也是一種解脫吧。
只是他想解脫卻沒能如願,只是換了一個地方,一種方式。
相似的場景勾起他的回憶,直到一隻大舌頭狠狠的在他臉上舔了一下,呂正平才從走神中回過神來。
呂正平躲開大舌頭的再次襲擊,推開鉅鹿的大腦袋。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鉅鹿言語說道:“天快亮了,我們也該走了。”
鉅鹿打著響鼻,噴出白色煙氣,搖頭晃腦,頭上兩隻巨大的角隨著腦袋的晃動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在回答呂正平的話。呂正平扶著鉅鹿的脖子一個縱躍騎在鉅鹿的背上。喝了一聲,鉅鹿甩開蹄子在積雪中前行。
瑩瑩的燈火如同夢幻泡影,渾渾噩噩中,呂正平睜開眼睛,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記憶力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像是被強塞進去的一樣。記得自己沒有死,踉踉蹌蹌的走了很久,在一棵歪脖樹下埋好自己的包裹為止,他擷取一些片段標記,好像自己是一名少年,在與野獸搏鬥,他能感受其中的緊張,害怕與絕望,也能體會困獸猶鬥的激烈。尤其是眼下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他醒了。”面容顯得很激動。
陸陸續續又有很多面容湊過來瞧他,呂正平似乎都認識。
“醒了,就沒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在各種問候與鼓勵下,燈火下只留下兩個人,一個是醒來時第一個見到的面容,另一個是勸大家回去休息的面容。
“三叔公,阿雅。”呂正平準確的叫出了他們的稱謂。
“少說話,這些日子阿雅照顧你。”三叔公摸了摸呂正平的額頭說道。